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在外面居然待了那么久,也许真有什么事情去办。我像是得到了发号令一般,立即展开了行动。
楼梯比较狭窄,梯步低而密,走起来特别省力,我很快就爬上了顶楼,没感到丝毫气喘。更让我惊喜的是,她家的房子还有灯光从门缝漏出来。错不了,小露的“父亲”司马阳就在里面。
我压抑着忐忑的心情,重重地敲了三下门。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如果小露这个身份的人是真实存在的,那就太奇怪了。
敲门声响过后,门内传出话来:“谁啊?”
和我记忆中的声音一样。
我缓了口气,说:“是我,孙正奇。”
很快,门开了,司马阳站在门后,脸色错愕了下,说:“进来吧。”
他似乎没预料到我会来。这是不是说,小露的事情真没传到他这里来?
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呢?小露背后组织的效率,难道真的低到得令人发指?
我点了点头,跟着小露“父亲”钻了进去。
屋内陈设还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司马阳示意我坐在那副我早已坐惯的黑色真皮沙发上,便开始用一个小电壶烧水,说:“怎么来也不打个招呼。”
我猜这老头可能在演戏,便顺着问下去:“伯母怎么没在呀?”
司马阳苦笑了下,说:“这还用说吗?”
他见我不明白,又说:“你都是一个人来,肯定是和小露闹矛盾了吧?以为她一赌气到我这里来啦?你准岳母不也是。他们母女俩,都是一个脾气。”
我越来越糊涂了,正琢磨该怎么回答的时候,手机响了。
司马阳说:“看,小露找你了吧?没事,久了就消气了。”
但号码显示的,是朱小花打来的。
我把听筒紧紧贴住耳朵,生怕让司马阳听见了。
“你现在成都吧?赶紧回重庆!”她说。
我听得满心诧异,说:“出什么事情啦?”
她语气有些着急,说:“你到底在哪里?当心有诈。”
我说:“没事,我在老丈人家里呢。”
朱小花又说:“什么!那快走!危险!”
她声音实在太大,我怕漏出声音让司马阳听见了,便索性挂断了电话。
我对司马阳敷衍道:“生意上的事情,让我尽快回去。”
趁着烧水的功夫,老头正摆弄着他的茶具,倒茶叶,刷洗茶杯,看样子是要给我泡功夫茶。我知道他爱喝茶,每次来我都要陪他喝上大半天的茶。他做得很专心,似乎没在意我说什么。
他就像一个和老伴吵架,又安心等她回来的人。今天他出去,说不定只是为了散心。
这一切都没什么问题,让我都开始觉得,也许小露的事情和他们真没关系。但朱小花恰巧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告知我身处险境,就显得很奇怪了。我实在看不出来,在这间普通的民房内,面对一个正在泡茶的老头,又到底会有什么危险。
小露的事情,又到底该怎么给司马阳说呢?
室内散发出了淡淡的茶香,一壶普洱茶已经泡好了。
老头倒满一个紫砂小陶杯,递给我,说:“小两口都是那些小事,没事的,过了就好啦。你今天就在这里住下吧。”
“要不……”我突然心里一动,想到个主意,“您给小露打个电话劝劝?”
司马阳说:“算啦。我就不搀和你们的事情了。喝茶啊,怎么着,你是怕我水里下毒啊?哈哈,放心,我可是当着你的面沏的哟。”
说完,他自己一抹脖子,先喝了杯茶。
我端着茶杯,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任何人看了都会怀疑。我尴尬地笑了笑,端起茶杯就往嘴里送。反正他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得清清楚楚,确实没有下毒的机会。
司马阳开了电视,说先看看节目,打发下时间。然后,他的目光并未放在电视上,而是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正感诧异,心说老头子什么毛病犯了呀,肚子里就火辣辣地疼起来。遭了,茶水里还真有毒。这死老头果然有诈!
这疼痛来得又快又猛,好像肚子里给烧着了,浑然也使不上劲。
“你怎么啦?”司马阳的语气很是关切,但脸上却是笑眯眯的,双眼也眯成了一条缝,简直就是幸灾乐祸。
我只恨自己还是心软了点,该一进门就把他打趴下再问话。现在这情形还需要再犹豫吗?小露明显跟他们都是某个神秘组织的。
我忍着剧痛,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司马阳收起笑容,凑近我看了半天,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发作得还真快呀,果然名不虚传。”
他还是第一次用的这种毒药啊。这是当我试验品么?我真是又气又急,真后悔没把爷爷留给我的那把手枪带过来。
他摸出手机,打通电话后,只说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