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标又扯下几片叶子,发现各自的符纹都差不多。
这肯定是一堆被诅咒的尸体,从数量上看,这个族群甚至遭到了灭族。
我看那些符纹,不像是象形文字,记忆中也没哪种文字有此类型。也许他们本身并不是单独生成的,仅仅是作为祭祀仪式所用的巫文,类似依附在其他文字基础上的密码。
江大健说:“我们还是走到边角去吧。踩在这些尸体身上,你们就不怕尸变吗?”
他没等我们应和,就迈开腿,踩着尸体往外走。
我说:“你也太心慌了吧。万一找到的出路在另外一边,那你不还要重新走回来?”
他说:“那就要看我走不走运了。”
鼠标说:“娘要嫁人,天要下雨,不用管他。”
江大健踩在尸体上,每走一步,都要发出“叽”的一声,听起来让人心头发毛。
鼠标不但没走,反而又认认真真地把各个方面的尸堆看了一遍。我看得着急。其实江大健的作法也不算全错,呆在如此密集的尸堆中,确实可怕。
等到江大健都快走出尸堆,要达到这个“尸体广场”的边缘时,鼠标突然重重地拍了下脑门,说:“我明白了。”
我关切地问道:“你发现出口啦?”
鼠标说不是,因为他觉得首先要摸清这个地方的真实状况,才能顺藤摸瓜,找出破绽。否则一味闷着头去找出口,等于是大海捞针。
我心头很慌,觉得他想得也太明白了吧,做起事情来慢慢吞吞的,人家江大健都快出去了。
鼠标又对我说:“你有没有发现,这些干尸的摆放是有规律的。”
在我眼里,只有密密麻麻的尸堆,弄得我都产生了强烈的密集恐惧症了。再说,还真看不出什么规律,只能说他们摆放得确实比较整齐。
鼠标真是看不出任何着急之处,他好像还很悠闲地伸出手指,对着前面划了一道。说也奇怪,我顺着他划出的方向看去,竟好像真的看出了点门道。
尸堆本身确实是密集地摆放在一起的,但鼠标手指的那一划,却让我又发现,前方的尸堆中间有手掌宽的缝隙。而且,还不只是两堆尸体间才有这种缝隙。
经鼠标提醒,我好像开了天眼,一下子看清楚了,尸体都不是简单并列堆放在这里,而是方阵式排列。也就是说,他们是先将若干尸体堆放成个矩形,然后以方阵形式堆放了若干个矩形尸堆,之间的距离就是一掌宽。
鼠标还说,他大致数了下,一个方阵内有九十九具尸体,方阵数量又有九十九个,每个方阵面积没什么差别,尸体数量一致。用九十九乘以九十九,这里堆放的尸体数量有九千八百零一具。
更奇特的是,这些方阵的堆放方式也有考究,不是简单按照矩形的整齐排列来定的,相互有错落,所以我第一时间晃眼看去,没发现其中的奥秘,还以为是呼啦啦全部堆在一起的。
我暗自感到惭愧,心气浮躁,不能冷静下来面对所处的困境。还好有鼠标这个好朋友在,否则我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么摆尸体,是为了什么呢?”我问。
不可能是造墓的人纯粹为了好看吧?
鼠标说:“我一时也没看出用意来。我只是觉得,这有些类似战阵。”
他说古人打仗,可不是像演义里描述的,主将上前单挑就完事了。现在的集团化编制,也是源起于古代的军事思想。在大型会战中,会有重骑兵、轻骑兵、长枪兵、盾牌兵、弓箭手、战车、攻城兵等多兵种组合,必然又会形成形态完全不同的列阵。
但万变不离其宗。大型军团行军列阵,往往都有由各兵种组成的前军、中军、后军以及左右侧翼。比如我们所掉下的位置,就有些类似兵阵里的中军帐。而其他尸体方阵,放眼望去,与前军、后军和左右侧翼的摆法很类似。
我说:“未必这是一直地下军团啊?造墓人到底是想诅咒他们,还是用他们来陪葬啊。秦始皇里的兵马俑不也是这个阵势吗?”
鼠标说:“我也有这个疑问。如果像你说的后者,那么除了这些尸体军团,这里肯定还有真正的墓主。所以,就算现在胡乱找到个出口,你说到底是出去的呢,还是通往真正墓主的呢?”
我连忙对江大健喊道:“听到了吧。像你这样瞎转,走得更深都说不定呢。”
江大健已经走到了边缘的墙端,他回头说:“纸上谈兵。我告诉你们,这里还真有条路呢。”
他在那里用电筒一扫,我也看到墙上竟然还真有一排排凹陷进去的小坑。虽然它们在墙上呈垂直排列,慢慢顺着上面走,还是能上去的。这江大健看来还真有狗屎运,这都让他蒙对了。
鼠标说:“你用电筒往上照一照,看有什么情况没?”
江大健咧嘴一笑,说:“胖哥也心动了吧?有什么好照的,这就是出口之路了啊。当年肯定就是从这里把尸体搬运下来,再爬上去的。我说嘛,实践出真理呀。”
鼠标脸色有些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