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恍惚之际,突然感到身下有一团湿滑的东西在动,顿时吓得我清醒过来。我低头看去,竟然是熊彪。我还以为是虫婆尊者现身了呢。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翻滚到了我脚下,但身体已经抖得没那么厉害了,只是整个人都虚脱了,浑身大汗淋漓,像才洗了个澡出来。
难以想象,之前那么厉害的一个人,现在虚弱得跟个婴儿似的,任谁都能轻易取他性命了。那尊者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虚晃一枪,仍未现身。
无论如何,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尊者的意念控制,竟然让我回忆起以前没注意到的生活片段。可惜爷爷的黄粱梦令没有告诉我,该如何应对这可恨的尊者。
突然,一念之间,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黄粱梦令其实也是通过意念控制人,与虫婆尊者不是有相同之处吗?既然爷爷可以通过让黄粱梦令来控制我,为什么我不能反过来,利用这种特性来保护自己呢?
虫婆尊者已经开始带着我回到记忆,唤起那些被遗忘的、沉睡在记忆中的意识,我为什么不将计就计?
我立即集中精神,回忆着爷爷的容貌,期望能打开通往黄粱梦令之路。
我甚至开始让全身团起来,就跟在磐陀血宫里遭遇的那样。这也是爷爷利用黄粱梦令交给我的保命法子,不知道会不会重新触发隐藏的功力。
在我的意识里,爷爷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好像已经面带慈祥地来到面前,凝视着我。他伸出食指,放在鼻端,似乎在要我再专注一些。很快,我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童年,躺在床上,爷爷俯看着我,双眼炯炯有神。
他还小声地说了句话:“你体内有我的血液,它会保护你的。”
我全身似乎已经失去了感觉,也忘记了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动作,只是面朝着爷爷,专注地聆听他的话。
之后,我的体内好像源源不断地涌起了股热气,热得唇干舌燥,但脑子却特别清醒。更为特别的是,我听到股极其细微的呼吸声,正从面前的墙壁内传来。
我毫不犹豫地捡起猎枪,朝那段墙壁开了火。
墙壁应声爆裂,只听里面传出了声低吼,有个闪耀着金光的模糊身影随着溅开的泥土,跃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我又朝它开了一枪。那影子般的东西猛烈地颤抖了下,又滚到了一边。
我不敢怠慢,又迅速换上子弹。连我都没想到,我重新装填子弹的速度极快,几乎一气呵成。我连对方到底是什么都没想,又朝它开了两枪。
那家伙身上的光芒消褪了大半,看上去似物似影,其形态又在蛇与人之间不断变幻着。
我想继续开枪,谁知道一摸弹盒,里面已经空了。
那团影子似的东西突然将身体一扭,身形立即变得庞大无比起来,犹如一条巨蟒。它的的头部扭向我,里面好像有双红色的眼睛正瞪着我。那眼神的含义似乎复杂,让我感到了愤怒、怨毒甚至还有一丝好奇。
这一切,给人感觉都不太真实,统统都是个虚幻的影子,让你脑海里以意识的方式认为,就是那么个样子。
是了,这正是所谓的虫婆尊者。正是它这种影子般的诡异构造,使得它可以在泥壁之中穿行无阻。
我举起枪托,想朝它头部砸了过去。可是地面突然猛地抖了起来,许多土块纷纷从顶上掉落下来。
虫婆尊者跟着将身体一摆,扑了过来,又将我全身缠住。
我身体内已经燥热无比,对虫婆尊者缠身似乎没什么感觉,只有一股强烈的冲动,让我怒吼了起来。连我都没想,居然会发出那么大的声音。
同时,我纵身跳了起来,横着身子,带着虫婆尊者拼命扑到在地上。倒在不住抖动的地上后,那虫婆尊者的身体骤然变小了许多。
前面有段地面已经坍塌了,露出下面的滚滚火海,难以忍受的热气不断从里面冒出来。许多从顶上掉下的泥块也正从那里往下掉。
我当时好像是打疯了,心想你不是狠吗,老子比你更狠。我翻身就朝坍塌的坑洞滚了过去。
就在我靠近的坑洞的时候,虫婆尊者叫了一声,从我身上挣脱开去,又往旁边的洞壁窜去。而我已经收不住身体了,周围又没有任何攀附物,就从炕洞滚了下去。
好在我的身手快了许多,大半个身体跌下洞口的时候,靠着左手攀住了洞沿。下面热浪滚滚,我心里却丝毫都不惧怕。
我抬起头,正想往上攀,就看见虫婆尊者的脑子影子又出现在了面前。这孙子还不放弃。我心头也不知道哪来的满腔怒火,一咬牙,利用那只攀住洞沿的手,将身体往上一提。趁着这个时候,我松开了手,就一把朝虫婆尊者的脑袋抓去。
那尊者也不躲闪,又松开身躯来裹我。
这样,我半个身子被它凌空裹住后,暂时阻止了我的跌落。但下面烈焰实在熏人。我感到都要被烤熟了。
“我来了!”在泥块不断跌落的声音里,夹杂着阿萨的喊叫。
“虫婆!你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