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阿萨如何不接受事实,我身上有磐陀血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我没想到,流淌在我和爷爷身上的磐陀血,居然是这个小姑娘搞出来的。爷爷的神秘人生,我似乎接近了一层。
我也不想隐瞒她,便说出去磐陀血宫的事情。
末了,我问她:“如果没有磐陀血,我们又怎么进得去,最后又如何启动磐陀之怒逃生呢?你醒来也见不到我们了。”
阿萨想了想,说:“磐陀血是不可能遗传的。而世上能给人换成磐陀血的人,也只有我。”
这话说得大了。别看她现在高龄,认识我爷爷的时候,也不过是个少女,自以为什么都知道,其实是坐井观天,不知道世界之大,山外有山。
她见我不相信,急得又说:“要让体内有磐陀血,必须要有两大步骤,养血和换血。这养血,首先要用磐陀留下的金鳞血瓶做母。金鳞血瓶是磐陀本人生前抽出自己的血,用来封存的器物。磐陀一死,世间就只有那一小瓶血可用。”
养血就需要找到人兽合体之物。而那人兽体,血型必须与所输之人,也就是孙星海相配。将那瓶磐陀血母灌输到人兽体内,起码三年后,血母才会慢慢将人兽体内的血演变成磐陀血。之后,就要将人兽体与孙星海进行彻底大换血。
我说:“那换过之后,人兽体就死了吗?”
阿萨说:“本来是。可你爷爷说不能浪费了他的血,偏要给那人兽体也换上,整得我真麻烦。”
也许是爷爷心存仁慈,为了救人兽体一命,才故意那么说的
我想,这个人兽体,别就是我们在进入血宫前碰见的那个羊头怪哟?他曾经说,爷爷曾经对他时好时坏,也许就是为了换血的缘故。只是其中很有些细节不对,羊头怪从没提及阿萨的事情。她一个女孩子,羊头怪不可能没有印象。
阿萨说,那金鳞血瓶的母已经用过,天下哪还找得到呢。
我说:“这理论上也不是不可能。我爷爷为什么不能像磐陀那样,用自己的血做母呢?”
其实,我也觉得不可思议。起码换血可是得大动干戈吧,我实在想不起来,这辈子什么时候被换过血。爷爷在时,我也没有昏迷过几天的经历。这样折腾人的事情,我不信能在睡梦中就办到了。
阿萨说:“你想得太简单了。且不说整个过程中的细节有多麻烦多复杂,要找到可用的人兽体又是多么不可能,即使要用孙星海的血来做母,也绝对不行。磐陀早就考虑到不想让他的血被太多人得到。他希望将来仅有一个传人。金鳞血瓶可不是简单的瓶子呀,里面有磐陀涂抹的特殊液体。那磐陀血必须经过金鳞血瓶的密封存放,经过混合,才能作为血母使用。否则灌输到人兽体里,也被稀释了,没有丁点儿作用。”
最关键的是,金鳞血瓶一旦被打开,去了密封,里面涂抹的物质就会失效,再也不可能用了。那种涂液的配方,只有磐陀本人才知道,他一直守口如瓶。这世上就那么一个金鳞血瓶,就那么一次机会。
我听她意思,就是说,制作磐陀血的每个环节,都是要有千万分之一的运气才能成功。最后那个阶段,能成功换血都算是最简单的了。可是,连现代的医学上要做到彻底换血,都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我爷爷当年真是在赌命呀。
难道磐陀之怒的秘密,对他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所以……”阿萨死死盯住我,说:“你不要再骗我了。你就是孙星海本人。”
要不因为是我爷爷,听她那么说,我还就真信我是孙星海了。
我说:“不对不对,里面肯定是哪里搞错了。你看,整个时代都变了,我就算是孙星海,也不可能这样老吧。”
阿萨捏了捏我的脸,说:“那也许,这磐陀血能让人永葆青春呢。”
我甩开她的手,没好气地说:“大小姐呀,你就别乱开玩笑了。我这二十多年的生活,二十多年的记忆,都是活生生的事实,哪可能被你否定了。你肯定哪里弄错了。说不定磐陀留下的金鳞血瓶不只一个呢。磐陀大师的心思,谁都猜不透,往往让人意料不到。我爷爷被你说得那么厉害,就不许他又找到一瓶金麒血瓶?而且,你凭什么说磐陀血不能遗传?磐陀没有子嗣,恐怕连他也不可能确定这个事实吧。”
如果不能遗传,我也觉得无法解释,我身上的血又是怎么回事了。我觉得阿萨的脑子有点呆板,想事情怎么总是一根弦。
“哼……”阿萨说,“磐陀怎么没有后代。你也知道磐陀和公孙归月的故事了,可是你还知道吗,他们其实有个儿子,只不过,这连磐陀本人都还不知道。因为归月和磐陀,有时候会很久也见不到面。归月也从来没告诉他这个儿子的存在。那个儿子后来被公孙世家收养,就是以为能遗传磐陀血,为他们找到磐陀之怒。可是,事实已经证明,这完全不可能的。否则,还有你们去找到磐陀之怒的机会?好好笑哦,哈哈……”
这阿萨还保留着小女孩子的心性,我和鼠标都听得目瞪口呆,她还能笑出来。只有熊彪还在前面沉稳地握着方向盘,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