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滴泪,谁都没有看见,连陈素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是来给花峰施压的,她想让花峰知道,他以前的那一套是行不通的,可到了现在明显没有什么效果,到让花峰把自己给弄得流了泪。
现在还有一个人对花峰很满意,这个人就是萧翼。
萧翼此时看向花峰,眼睛里迸发出炽热的光芒,就好像是饿老鹰逮住了死泥鳅,这绝对是一盘可口的饭菜。
他知道花峰画画厉害,没想到这口才也同样厉害,听听人家说的这话,多么感人。
萧翼说:“没想到,你居然有这样的身世,但让我赶到惊讶的是,你小小年纪就能看的这么透彻,很不错,以后会有大出息的。”
“谢谢御史大人,以后有何不足,还请大人多多帮忙,多多提携。”
“好说。”
花峰和萧翼一人一句聊的痛快,全然不顾周围人的感受。
成昌儒咳嗽一声,说:“这词固然感人,可老朽也有一个问题想问问花生员。”
“这位老前辈请讲。”花峰不认识成昌儒。
“听你的词里有一句:使李将军,遇高皇帝,万户侯何足道哉。李将军是谁,高皇帝又是谁?”
“李将军是飞将军李广,高皇帝是汉高祖刘邦。”花峰解释。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这一首词是写你与你父母团聚后的场景,那么这两人物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呢?”
厄。
说偏了吗。
花峰想想,南宋晚期的朝廷是多么昏暗,有志青年的诗词里多少有些爱国情怀,李克庄把自己比喻成飞将军李广,暗指自己生不逢时,没有遇到好的朝廷,空有一腔报国的热血,却没有门路。
那这里的李广和刘邦又有是什么关系呢?
汉高祖刘邦,地皮无赖出身,最大的毛病就是讲义气,因为义气,对待自己的兄弟,能做到既往不咎,最后坐北朝南,做一朝人王帝主。
李广,西汉名将,因匈奴畏惧其名,称他飞将军,在军中作战勇猛,也曾跟随皇帝出征,在沙场履历战功,汉景帝说他生不逢时,如果他生在高祖的时候,就凭这一身报国的热血和视死如归的精神,封个万户侯都话下。
当然,这些典故花峰可不能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思索一下,稍微改一下,说:“飞将军和高皇帝,在这首词里只不过是一个寓意。”
“那你也觉得你是生不逢时?”成昌儒追问。
“我没有说我生不逢时,我只是觉得没有珍惜我爷爷对我的教诲。”
“可这两个概念根本就一个层次上,可见这句写的时候,没有斟酌全面。”
一旁的陈林不干了,这都说的什么玩意,唱个曲都能唱出这么多道道,给自己的儿子使了个眼色,陈云生知晓。
陈云生笑了笑,对成昌儒说:“成院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花峰说了,李、高二人在这里只是比喻。那飞将军李广作战勇猛,刘邦爱惜人才,如果李广碰到刘邦,那么李广最后也不至于愤羞自杀。然而,在这首词里,说的是花峰和他爷爷花朋义,如果花峰当初听他爷爷的话,也不至于有以前的事情。”
陈云生说完又看向花峰,问:“我说的对不对?”
花峰立刻点头,说:“先生分析的及时。”
到现在,花峰才明白,成昌儒不是在问自己问题,而是想让自己难堪,再看看他身边坐着杜朔,这一切就简单明了,花峰心想,亏自己还对他这个老头毕恭毕敬,原来是来找自己麻烦的,还有那个杜朔,以为他是个君子,没想到是个伪君子,爷俩合起伙来欺负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照你这么说,他把自己比喻成飞将军李广,把他爷爷比喻成汉高祖刘邦?”成昌儒面色有些不悦。
“敢问这位前辈如何称呼?”花峰问的时候,脑袋微微抬起,眯着眼睛,嘴角又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这样的神态让谁看了都觉得不爽,更别提坐在成昌儒身边的杜朔。
敢用这种语气问自己老师的名字,这简直是太嚣张了,杜朔突然站起来,指着花峰骂道:“你那是模样,就凭你也想知道我老师的名字。”
花峰的脸突然变得很无辜,环视一周,张开双手,耸耸肩,说:“你怎么了?我只不过想知道老前辈的名字而已,难道我说错话了,难道前辈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人生在世,谁能没有名字。花峰这是顺坡下驴,捎带着说了句混话。
“你混账,我老师当然有名字,只是你不配知道。”杜朔怒道,欺负谁杜朔都可以忍让,但是欺负自己的老师,就是不行。
“我就说嘛,老前辈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怎么会没有名字。”花峰截住杜朔的话,指了指他,说:“你发的哪门子火,我只不过想知道老前辈的名字,好请教前辈问题,你在这里胡搅蛮缠是何居心,我不配知道你老师的名字,难道窑子里的窑姐才配知道你老师的名字,还是你老师欠着窑姐的钱没还,不敢往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