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县子,不若也分我一条如何?”
远处的湖面上,忽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王子安抬头看时,只见远处的湖面上径直漂来一叶扁舟,一个欣长,面目俊美的少年,正伫立船头,鼓掌笑道。却正是那日在国子监跟自己比武的裴家青年裴九郎。
王子安不由有些意外,但随即便笑着应道。
“有肉岂可无酒,裴兄可曾带酒来——”
“这个怎可没有,你且忙完,待会我们一醉方休——”
裴九郎不由一声长笑,也不上前,径直在自己船头坐了,好整以暇地看热闹。要是换了往日,有人敢这么看自己笑话,阴无忌能分分钟教他怎样做人,但此时,他那里顾得上这个,望着眼神冰冷的王子安,感受着脚下越来越热的温度,闻着脚下皮靴发出的焦臭味儿,阴无忌不由亡魂大冒,脸色苍白,再也没了往日的从容淡定,视天下人如无物的风度。
“住手——我是阴家少公子,你要是杀了我,我阴家一定会和你不死不休——”
“呵呵——”
王子安冷然一笑,手臂又往下放了三分。火苗从脚下升起,他不由一声尖叫,只觉得裆下一阵温热。闻着身边的尿骚味,王子安不由嫌弃地皱了皱眉头。提着他走到船边,阴无忌这才不由松了一口气。
“这才是明智的——啊——”
没等他说完,王子安直接把他摁在水里,简单粗暴地来回甩了几遍——
“你太骚气了——”
阴无忌羞愤欲死,却又怕王子安真的烤了自己,诺诺不敢言。谁知王子安转头又把他提了起来,放到了火炉上……
“饶命——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我要你的命——”
王子安拍了拍他的脸蛋,声音冷得如数九的寒风。
“那些被你活活烧死的兄弟们,应该很乐意看到你今天这种死法——”
“王子安,快放了我们家公子,我们阴家你得罪不起——”
见自家公子又被王子安提到了火炉上,晴儿姑娘直接吓得瘫在了船上,断臂的老者和船上的四个汉子又急又怕,却又不敢出手,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少公子如果真被人烤了,自己等人回去之后,恐怕想死都难,然而——没辙——王子安直接又往下放了一分。
“有人要在灾区制造瘟疫——”
危急之间,阴无忌终于开了窍,拼命地蜷起自己的小腿,挣扎着喊道。王子安眉头一皱,没有说话,不过手却停下了往下放的速度。阴无忌知道这一次自己赌对了,忙用手扒拉着王子安卡着自己脖子的大手。
“你先放我下来——”
王子安冷哼一声,直接把他掼到船头,他心中一喜,刚想爬起来,一只大脚丫子已经踩到了他的脖子上。
“我用这个消息,换我一命。”
离开被火烤的危险,阴无忌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智慧,对脖子上的大脚丫子视若不见。
“杀了我,你不过解一时之恨,放了我,你就等于救了整个河南道的百姓。否则,瘟疫一起——”
阴无忌嘿然一笑,躺在船上,乜斜着眼睛看王子安。
“好,如果有价值,这次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否则——”
王子安森然的目光阴无忌不由头皮发麻,赶紧打消了翘尾巴的打算,老老实实说道。
“这次河南道的事情,远比你想象的更复杂,据我所知,近几日已经有人了各地,今天晚上开始,就要在各地水中投入腐烂的猪羊以及人的尸体,如果你现在回去,也许还来得及——”
“嘭——”
没等他说完,王子安飞起一脚把他踢到了湖水之中。一拉杨采儿,飞身而下,调头就走。这阴无忌说得实在是太具体了,而且真的极具可能性,无论消息是否属实,都必须引起高度重视,否则——
他不敢想。
见王子安说走就走,裴九郎不由长笑一声,也飞身跟上。
“王兄好不仗义,你把我一个人扔这里岂不是要了我的老命——”
这厮虽然大呼小叫,但是脚下却是不慢,跟着王子安和杨采儿的身影,半点都没落下。一边走,还一边大呼小叫。惹得王子安只皱眉头,恨不得回过头去,堵上这厮的嘴巴。
“你真的要放了那个人渣?”
杨采儿依然愤愤不平。
“杀了他,我们走不了,那湖中还有他潜伏的人手。”
王子安一边跑,一边嘿然冷笑。
“我送他一脚,他们忙着救人,就暂时顾不得我们了——咦,方正他们怎么还没跟上——”
望着前面的路口,王子安忽然脚步一顿,眉头一皱,直接换了一个方向。
“笨蛋,你走错方向了,这不是去县城的路——”
杨采儿话没说完,就听得身后传来杂乱脚步声,回头一看,就见几十个人正举着各种武器,冲前面的岔道上闷头追了过来,赶紧加快了自己脚步。望着追杀王子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