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家余孽,极可能也是焚毁粮仓,火烧博望坡的主使,可惜他埋伏了不少人手,我没法把他带回来。”
王子安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不过心中也在为阴家潜伏的势力心惊。阴无忌只不过是阴家的少公子,就能动用这么大的能量,那么整个阴家现有的力量呢?能在李家王朝两代人的追杀之下,暗中发展到这种地步,阴家躲在黑暗中的人不可小觑啊。
“阴家余孽——”
魏征也不由动容,虽然他没有参与剿灭阴家的战役,但是却知道这个可怕的家族,更知道当今陛下对阴家的忌惮。阴家家主阴师道,不仅是前隋的重臣,还是一位宗师级的高手,在江湖中拥有极为可怕的影响力。
阴师道被绞杀之后,阴家的力量由明转暗,犹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当今陛下虽然一直没有间断对阴家余孽的追杀,但是一直没有什么成效。如今,河南山东淮南遭遇水灾,他们竟然又开始冒了出来。作为隋末过来的老人,这里面意味着什么,他一清二楚,不由冒出了一身冷汗。
“这是必须马上上报陛下。”
魏征当即要起身要写奏折,却被王子安给拦住。
“这事不急,我这里有一个消息,不知真假,但是却不得不防。”
见王子安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魏征不由坐了下来,捻着胡须皱眉问道。
“什么事,竟然比阴家余孽的事情还要?”
“有人要利用尸体污染灾区水源,播散瘟疫——”
虽然不知道阴无忌是不是信口开河以求脱身,王子安还是不得不先给魏征打一个预防针。这种事情,有时候只能信其有,不能信其无。
“什么——当真?”
魏征蹭地一声就站了起来,俯视着王子安的眼睛,按着桌面的手掌都有些颤抖。
“不知真假,不过对方言之确确,似乎不是作伪——”
王子安脸色也很沉重,瘟疫的事情,一旦流行起来,凭今天的医疗条件还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更何况,如今这里灾情严重,缺衣少食,更勿论药材大夫这些珍惜,如果是真的——他一想,就不由感觉心里发冷。
“如果信息属实,他们恐怕今天就要开始动手了……”
“该死——”
魏征禁不住低声骂了一句,人却缓缓地坐了下来。脸色变幻了数次,才缓缓地叮嘱道。
“此事非同小可,没有确切证据之前,我们不能捕风捉影。如今灾区已经是风雨飘摇,民心不稳,再也禁不起动荡了,这事出了此门,不可再提——”
王子安默然。知道魏征是老成谋国之言,然而,如果是真的怎么办?见王子安的神色,魏征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此时虽然不能上报朝廷,但是并不意味着我们要坐以待毙。如今朝廷已经命令李药师代替老夫主持灾区赈灾事宜,马周调查粮仓焚毁一案,老夫左右无事,不如就在此流连几日,查查这事的虚实。”
王子安默默点头,他虽然是朝廷任命的防疫总管,主持灾区的防疫事宜,但他前世从未进过体系,对这些组织领导的事情两眼一抹黑,如今有魏征这种青史留名的能臣干吏留下来帮自己,不管那阴无忌所言是真是假,心中都不由安稳了许多。
“魏公,依你之见,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王子安虚心求教。魏征捻着胡须沉吟了一会。
“你以防疫大总管的身份,申饬各地,加强灾区防疫,尤其是你水源污染之事,另外老夫和你马上联名上书,向朝廷申请药物和大夫,以防万一,不过如今国库空虚,你也不要指望太多……”
……
两仪殿。
“二郎——”
长孙皇后轻轻地放下手中的托盘,望着李世民几案上依然厚厚的奏折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见自家老婆过来,李世民不由放下笔,轻轻地拍了拍已经驾轻就熟地给自己按摩着肩膀的玉手,笑了笑站起神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直的腰肢。
“观音婢,你身子不好,要凿休息,就不要过来了,这些事那些內侍做就好——”
“你倒是知道关心人,怎么就不知道关心关心自己——”
长孙皇后抱怨了一句,手下的动作更加轻柔了。
“你现在的身子骨也不如以前了,要懂得爱惜自己。国家大事,不是能一蹴而就的,心急不得……”
“我省得,我省得了——”
李世民捉住长孙皇后的玉手,把她牵到自己的面前。
“只是如今边关不稳,吐谷浑战局那边不安生,突厥那边也蠢蠢欲动,河南道和淮南那边遭遇了水患,有些人总是不安生,容不得我有半点马虎懈怠啊。再坚持坚持,但国家的局势稳定下来,我一定听你的话,好好休息——”
“你总是有道理。”
长孙皇后转身把托盘上的粥端了过来。
“快趁热喝了吧。”
“还是我家观音婢熬的这粥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