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韦宽不由恶向胆边生。飞起一脚,把一脸讨好的王家财给踹了一个大跟头
“彼其娘之,我慢你老母——”
王家财趴在地上,望着韦宽远去的背影,委屈的眼泪哗哗地,心里苦,不敢说。
身披长袍,头缠黑巾的阿拉伯汉子也不跟王家财废话,只是带着几位彪悍的汉子寸步不离地守着自己的大箱子。瞅着王家财的那眼神,跟防贼似的。郁闷的王家财也不陪着了,躲到柜台后面自己苦着舔舐伤口去了。
韦宽匆匆地回到家中,一方面筹集钱财,一方面派人去找家主韦知商议。韦知跟家族中的几位大佬商议了半天,都感觉必须把这尊佛像吃下来。贵是真贵了点,但关键是世间唯一啊——倒不是他们这么轻易地就相信了那个阿拉伯商人的嘴炮,而是以他们的阅历和见识,自然知道,一尺以上的琉璃佛像,绝对是不可能多得,有三尊就已经很夸张了,要是再有那还不得爆炸?
真以为这种稀世珍宝是大白菜,可以一颗一颗的种啊?
“虽然贵了些,但是值得入手——”
韦知冲韦宽点了点头,满眼的赞许。
这个孩子真是越来越老道能干了!
有前途!
韦宽带着家族长者的期许,士气大振,大刀阔斧地去筹集钱财了。外地的钱财,一天之内,自然不可能运到京城来,但咱有资产!
可以暂时抵押,大不了过几天外地的钱财回笼了再收回来,这诺大的长安城,莫不成还有人敢黑韦家的家产?
脑袋抽抽了都不可能!
下午申时。
忙活了半天的韦宽,终于带着人手押送着两只小箱子出现在了珠宝行。
“劳烦贵客久等了。这只箱子,是八十万贯,全是四海钱柜出具的钱票,大唐境内,随时可取——”
韦宽亲自打开一面箱子,一脸骄傲地介绍道。所谓钱柜,就是后世钱庄的雏形,已经有了存储钱财的,只是跟后世不同,存钱不仅没利息,还要交保管费,黑得睁不开眼。而四海钱柜则是大唐最大的钱柜,实力雄厚,信誉最是可靠。
那阿拉伯汉子,显然做过相关的功课,认真地查验完成,满意地点了点头,盖上箱子,看向了韦宽手中的另一只小箱子。
韦宽见状,嘴角不由抽了抽,然后把手上的这只箱子也慢慢掀开。
“这里面是店铺地契,价值足足七十万贯,你可以在长安随意找一家牙行估价,若有不足,我韦家十倍补上——”
“韦公子说笑了,不用查验了,韦氏的信誉我们还是信得过的——”
谁知他话音刚落,那位棒槌蛮夷就笑眯眯地盖上了箱子,给韦宽挑了个大拇指。
韦宽:“……”
王家财:“……”
是谁刚才指着鼻子说对我们韦氏不信任的!
韦宽长吸了一口气,他担心自己会爆炸。但对这些番邦蛮夷只知利益,不知廉耻,不要脸皮的做派,果断地选择了无视。
“我们是讲信誉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那阿拉伯汉子,说着把箱子往韦宽跟前一推。
“好了,现在银货两讫,告辞了——”
说完,那阿拉伯汉子也不看韦宽和王家财脸上宛若吃屎一般的神情,带着几名随从扬长而去。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韦宽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冷笑。冲身后两名脸色冷淡的灰袍男子挥了挥手。
“盯上——不要脱了钩……”
两名灰袍男子点了点头,随即步出店门,如两滴雨水汇入大海一般,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
盯梢,自然不能被对方发觉,不然那不完犊子了?
这些番邦蛮夷虽然是外地人,但是在长安也绝不是孤身一人。最关键的是,此时正值太上皇李渊的丧事不久,不少前来奔丧的番邦友人还滞留在长安,没有回去。把人逼急眼了,人家抱着钱财,往鸿胪寺一躲,寻求庇护,那还了得?
世家门阀不是山贼,他们得指望着脸皮过日子呢。
所以这两名灰衣人盯梢盯得特别小心,只是不远不近地吊着,不让这几个人脱出自己的视线。
眼看着那名阿拉伯棒槌大摇大摆地进了醉春坊,两名负责跟梢的汉子,不由相互对视一眼,露出一丝鄙夷的神情。
这群番邦蛮子,有了钱就会往这种地方跑,没出息,没见识,土包子!
但这种情况太常见了,这些番邦的商人,都这幅德行,只要是发了财,临走到醉春坊开开眼界的绝非偶然。他们两个也不奇怪,但马上跟进去的话又太过明显了点,于是两个人干脆在对面的茶楼,要了一壶好茶,几碟点心,一边慢悠悠地喝茶,一边留意着醉春坊门口的动静。
两个人一壶茶水喝完,两个人才不慌不忙地走入醉春坊。
醉春坊这种地方,自然不可能跟寻常的青楼一样,你一进门,就有老鸨扭着腰胯过来给你打情骂俏,但总有年轻的小厮茶壶之类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