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群不成器的混账东西,还不快把韦公扶回去,要是韦公今日累出个好歹,本侯定当到陛下面前告你们个不孝之罪!”
王子安说着,神情怜悯地拍了拍韦长庚的肩膀,拉着杨采儿,就这样扬长而去。望着飘然而去的王子安,韦长庚站在原地,不言不动。
酒楼之上,李孝纯和王佑等人不由相互对视一眼,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
“韦公莫不是事到临头又不敢对自己下手了?”
郑季一皱眉头,神色之中有一丝懊恼。
“蝼蚁尚且贪生……”
崔护之也不由微微摇头,感觉自己到底是看走了眼,竟然高估了那韦长庚的魄力。
李孝纯闻言,微微摇头。
“韦兄性情,我深知之,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今日依然做到这个份上,定然不会有不舍得这条老命的道理,我看这其中恐怕有些蹊跷……”
金水大街。
一切和剧本都不一样。
那可恶的王子安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恼羞成怒,竟然就这么义正辞严地骂了自家一通,然后轻飘飘地走了。而最关键的是,老族长竟然一言不发……
韦氏上下,不由心中茫茫然。没有老族长的发言,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竟然就傻愣愣地跪在地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直到过了好一会,发现韦长庚一直那么傻愣愣地站着,没有动静,几个族中的老人上前问询,才发现了韦长庚竟然是已经手不能动,口不能言,如同中了风一般。
韦氏上下顿时乱成一团,乱哄哄起身,把韦长庚抬回家中,不久京城之中最负盛名的大夫廖长生被请入了韦府,随后陛下也亲派御医赶赴韦府。廖长生和御医先后从韦府告辞而出,随后,韦氏老家主中风的消息便传遍京师。
离开金水大街,王子安冲着不远处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卖水粉的货郎招了招手。那个货郎神情微微一滞,旋即便带上几分讨好的面容。
“小郎君,可是要给身边的这位小娘子买水粉,上好的水粉,保管您用了满意……”
王子安不说话,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得这位小货郎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神色,有些无可奈何地给王子安躬身施礼。
“侯爷就不能装作糊涂几分,放小人一马……”
“告诉李将军他转告陛下,就说我要创办一种类似于邸报的报纸,名字叫做大唐晚报,想请陛下提个名,要盖章的那种,对了,别忘了告诉他,我明日就要发行第一期。”
王子安说完,也不等卖货郎搭话,冲着不远处一间茶楼微微点了点头,拉着杨采儿转身而去。
只留下卖货郎原地苦笑。
身份被识破了,再伪装已经毫无意义,他只得提着担子,直奔王子安刚才望着的那座茶楼而去。
茶楼之上,李君羡不由摇头苦笑,到底还是没有瞒过这王子安的眼睛。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自己。不一会,扮作货郎的手下推门而入。
“将军,属下特来请罪,不知道何处露出了破绽,被那长安候发现了行迹……”
“罢了,不要说你,就算是本将军也没能瞒过他的耳目。说吧,他提了什么条件?”
李君羡摆了摆手,直接问道。扮作货郎的百骑司探子闻言微微一怔,但旋即便深深地低下了头。
“长安候说将军转告陛下,他有创办一种类似邸报的报纸……”
听闻探子的禀报,李君羡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这个王子安,可真不是饶人的主,算我倒霉,怕了你啊——”
李君羡摇了摇头,长身而起,匆匆进宫去了。
“这个王子安——这是跟朕要补偿呢……”
李世民神情有些玩味地沉吟了一会,才微微点了点头。伸手扯过一张宣纸,提起毛笔,在上面写了“大唐晚报”几个大字,想了想,又从腰间摘下自己的私章,哈了一口气,用力压了压,然后递给李君羡。
“去吧,把这个交给他,告诉他,朕与他两清了……”
两清了?
李君羡不敢深想,低下头,双手接过宣纸,转身大步而去。
崇仁坊,长安侯府,大厅。
耿大爷和徐子通等人鱼贯而入。
王子安和杨采儿一左一后坐在大厅的主位上,罕见地没有起身。
“诸位如今有两个选择,一是离开这里,从此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我们之间再无瓜葛,二,收起你们的小心思,从现在开始,帮我认认真真地做事,实不相瞒,我最近也正好需要一批人手……”
徐子通等人闻言,微微一震,看了看脸色淡然地坐在主位上的王子安,深深地躬身下去。他预想了种种的结果,却没有想到会有这种结局。韦氏的当街逼宫,到最后成了一场闹剧,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竟然毫发无损。
韦长庚激动之下,当场中风这种鬼话他自然不会信的,这世间哪里来的那么多机缘巧合?
恐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