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是冤家路窄,下面这人正是林小小的杀母仇人孔二狗,林小小此时已经血涌双瞳,木质的楼梯扶手被她攥的咯嘣嘣直响,二爷和李潇一边一个把她夹在中间,生怕她冲下去,孔二狗那边带了大概四五个人,一色的黑杉黑裤红袖章,斜挂着枪,孔二狗此时坐在一楼正中间的一张桌子旁,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抽着烟,饭菜摔了一地一片狼藉,不一会一位老者在伙计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到近前,双手作揖说道:“不知孔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还望海涵”,看来是这饭店的掌柜李裕泰,话还没说完,孔二狗站起身来一个大巴掌轮了上去,李裕泰被打倒在地,孔二狗看了看地上的李裕泰,鼻孔朝天的说:“明天晚上我舅妈在你这过生日,藤井少佐也会出席,明天你这店就别开门了,好好给我准备,要是给我办砸了丢了人,你李家上下一个都活不了”,说完带着人扬长而去,就在这个节骨眼,林小小拔出铁笛打算冲下去,可刚大喊了一声:“狗!”,东西两个字就被二爷死死的给捂进了嘴里,李潇一手抓住她的腕子,二指在关节处一捏,顺势夺下了铁笛,两个人合力把她拉进了包厢,可她喊那声太大了,孔二狗抬头往楼上看,喊道:“喊他妈什么呢?!”,说着就打算上来,我赶紧堵在楼梯口,冲他一龇牙:“没事没事,刚才街上跑过去一只大狗,还追着个大姑娘,那姑娘衣服都被咬开了,往北跑了,楼上看的真真儿的”,孔二狗一听顿时乐了:“还有这个事,快,都跟我出去追,咱们为民除害去”,在众喽啰的呼喊声中转身跑了出去,我松了口气,回到包间,林小小双眼含泪的瞪着曾卫国,一杯接一杯的灌自己酒,曾卫国说:“虽然你现在还不是我们的人,但绝不允许人破坏我们的计划,暴露我们的身份,若是今后成了自己人,一切行动更要听指挥”,二爷怕她喝醉,夺过了酒壶,问道:“你怎么认识这狗东西的?”林小小盯着曾卫国看了半天,最终成串的泪珠滚了下来,紧紧咬着下嘴唇,过了好一阵才断断续续说起往事,原来这孔二狗和她是邻居,两人年龄相仿,小的时候经常在一起玩,由于她是外来的,所以免不了被别的孩子欺负,可孔二狗每次都挺身而出保护她,那时林小小的爹还在,经常在院里吹这铁笛子,孔二狗也常来听,想学可林小小她爹死活不教。后来孔二狗和一帮地痞混在一起,沾染了些偷鸡摸狗的毛病,可民防团的团长是他亲舅舅,没人管的了,所以整条街家家防着他,说来也怪,这条街家家都丢东西,就是林小小家例外,大家都知道孔二狗对林小小有意思,但林小小死活不接受,后来日本人来了,孔二狗的舅舅王福喜带着民防团投靠了日本人成了皇协军,成为皇协军的王福喜第一件事就是把孔二狗和他那帮地痞纳入麾下,成了通风报信,抓人抄家,强男霸女的急先锋,借着日本人当靠山,王福喜给撑腰,孔二狗顺利成为这盖平县的一害。
听完这些,二爷也是气的哇哇直叫,而我和李潇都看着曾卫国,曾卫国环视了我们一圈,站起身说了声:“不得暴露身份,不得暴露任务,不得违抗命令,否则就地正法,出发!”,三个人唉声叹气的掺扶着林小小跟在曾卫国后面下了楼,曾卫国边下楼,边从兜里掏出一个手绢,往里面包了些钱,一楼已经打扫好了,李裕泰坐在门口,拿着烟袋唉声叹气,脸上还有泪痕,曾卫国算过账,走出门口的时候,在李裕泰脚边扔下手绢,随后拍了拍他说:“老人家,您东西掉了”,说罢带着众人迈步出门上了马车,车夫一声鞭子响,马车向营口方向出发,我看见李裕泰捧着手绢,追了出来,看着我们飞驰的马车呆呆的站在了路中央,深鞠了一躬。
出了盖平县马车避开大道,走了一条偏僻的小路,车夫说,自从那帮日本人出了山,营口到盖平一路临时加了很多哨卡,盘查很严。林小小独自坐在车尾,拿出铁笛吹了起来,吹的这曲子起初平静似水,中途哀怨凄凉,到了后面悲亢愤怒,最后简直成了狂怒,与此同时,刚刚还晴空万里突然来了一片乌云,漫天狂风随着笛声平地而起,一瞬间昏天暗地,飞沙走石,沙子打在脸上生疼,连马都不走了,不停的撂着蹶子,车夫一只手用草帽捂着脸一只手牢牢牵着缰绳,生怕马惊了,林小小仿佛毫无感觉一般,闭着眼捧着笛吹着,一曲终了,天地慢慢的恢复原状,除了她和二爷,我们几人面面相觑,二爷骂骂咧咧的说:“这什么破天气,说起风就起风,有本事刮孔二狗那帮瘪犊子去啊,刮你二爷算什么玩意儿”,曾卫国若有所思的盯着林小小手里的铁笛看了几眼,貌似有话想说,但又咽了回去。马车前行,傍晚时分到了营口,曾卫国和林小小下车,我们三人往田庄村出发,没了曾卫国,大家一下放松了很多,在一处树林里停了车,几人拿出从仙客来打包的酒菜,只见二爷喝了口白酒,又塞进一大块酱牛肉,敞着怀躺在马车上说:“你说咱们这个兵当的多窝囊,眼睁睁看着那帮狗腿子活蹦乱跳,还不敢怎么样,还不如老子当山大王的时候潇洒,要我说,曾团长这秀才还真干不了这武将的活,太软蛋”,李潇喊了他一句:“说什么呢?!”,二爷冷哼一声不说话了,我问李潇:“这林小小的事难道就这么算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