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很长,划了七八根火柴才勉强看完,看完之后,三个人齐刷刷的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了小武哥一眼,便坐在地上,谁也不说话,元梅张了几次嘴,最后都咽了回去,二爷抽着烟,沉默了半天突然说:“你说曾柔柔能信吗?”
这看似最基本的问题,却是最难回答的,过了一会,元梅说:“我觉的可信,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方了,她没必要骗我们。”
我从地上捡起一根小指粗的干树枝,点着之后插在地上,借着微弱的火光,又把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与其说是信,不如说是留言更为恰当,没有信的格式,开头直接就是:“我知道你们还在秋城,写这封信的目的是在于告诉你们曾卫国的大部队还有不到十天就会到达这里,你们若想拿到东西全身而退,就一定要快,当然,我会尽我所能拖住他们。
这不是在帮你们,而是在帮我自己,以前所做种种事情,皆是因为不明真相所致,有时也是身不由己,而如今曾卫国不顾国难当前,竟然和日本人勾结人不齿,不仅是我,几乎人都对此事恨之入骨,为此,基地人员,除了我以外,全部换防至其它军队,当然,我也知道,曾卫国也只是听从六命令行事罢了,可无论怎样,我都是一名军人,其次才是军统的一员。
而且据我所知,东野平八郎已经向日本军部报告了此事,军部也已秘密派出军队正向此地集结,看来是势在必得,所以你们拿到东西后,走的越远越好,国之安危,在此一举。
隆昌是个非常之地,望千万小心,还有,不要再调查六了,这无疑是以卵击石,惹火烧身,你们看过信后把送信的人连夜放回,我的人自会解决,就不劳烦诸位了。
最后预祝马到功成,展翅高飞。”
二爷站起身,给小武哥松了绑,拍了拍他肩膀,递过去一支烟,亲自给他点了:“走吧,兄弟,哥几个有对不住的地方,还多多包涵啊。”
小武哥一愣,抽了两口烟,一步一回头的走出树林,奔秋城而去,二爷一直目送到看不见了,转身回来说:“管她曾柔柔是真是假,该咋走还得咋走,琢磨那么多干啥。”
元梅听完点点头,我和二爷把装备挖出来,他把两只匣子炮仔细检查了一番,最终将那只新匣子炮给了元梅,之前的那把留给自己,三个人收拾妥当,按照之前睡觉的顺序开始休息,准备明天的隆昌之行。
元梅叫醒我的时候,已是天光大亮,三个人简单吃了些干粮,砍了几根树枝做了火把,以备不时之需,收拾妥当便走上大道,向隆昌进发。
越往前走,大道上的草越高,四周的树林也稀疏了很多,而且大多都不超过手臂粗细,弯弯曲曲,通体布满了瘤疤,看的人心里很不舒服,虽然周围都是齐腰高的野草,却听不到一声鸟叫虫鸣,除了偶尔一阵风吹动野草发出的沙沙声外,一片寂静。
临近正午时分,太阳高挂照的人睁不开眼,地上的湿气被烤起来,蒸的人眼前直发黑,水壶早就见了底,嘴里黏糊糊的,嗓子眼冒出一股股血腥味,三个人好像三匹驮马,背着装备,一言不发的低着头只管向前走。
一直走到下午,才看见路边竖着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面用红笔写了“隆昌”两个大字,这字写的刚劲有力,龙飞凤舞,看见这两个字心里说不上是激动还是紧张,遇见这石头的同时,天突然阴沉了下来,紧接着一股冷风裹挟着雨水的腥气扑面而来,吹在早已被汗水浸透的衣服上,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精神却也为之一震。
经过石头又走了几十步,大道笔直的一路向下延伸,一头扎进了一片巨大的白雾之中,此时居高临下,却见白雾覆盖着大约十几里宽的一片区域,这地方深陷群山包围之中,难怪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进出,看来白雾之下就是隆昌镇了。
白雾好似一滩死水,一动不动的盖在那里,使人根本无法看清镇子的具体位置,从他俩紧锁的眉头,想必和我一样,也被这白雾吓了一跳,确实,这可以说是我活这么大见过的最大的雾,大白天的就能够把一个镇子掩盖的如此严实,看来这隆昌果然是个凶险的去处,可已经到这了,没有了回头的余地,龙潭也好,虎穴也罢,硬着头皮闯就是了。
三个人全身紧绷,小心翼翼的朝着浓雾进发,到达浓雾边缘时三个人点燃火把,元梅和二爷端着枪,我拔出宝剑,又怕雾气太大,恐又走散的危险,我把腰上的布腰带一圈一圈的解下来,穿过元梅,前面系在二爷的腰上,后面栓住我,每个扣都不系死,以便遇到危险,随时可以挣脱,他俩打开枪机保险,三人互相看了看对方是否收拾利索,点点头,迈步走进白雾中。
白雾中的水汽打在身上,好像下起了蒙蒙细雨,浑身上下迅速湿成一片,不一会就有水珠从剑上滑下,火把的火光不停的摇晃着,发出吱吱声,看来坚持不了多久了,不过我倒不是很担心,火把在这白雾中根本照不出多远,除了壮胆,几乎毫无用处,熄了也就熄了,想到这,干脆扔掉火把,腾出一只手来。
整个地势一路向下,即便我们走的再慢,也比在平地要快许多,走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