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纳吉的街道总是比预想中的要干净的多,或许是因为作为果阿的首府,它毕竟要给来观看印度洋风光的西方人一些面子吧。每年的10月底开始,暖阳送走了令人厌烦的季风,最舒适的时光伴随着碧海蓝天的脚步缓缓而来。
夜快要深了,不太灵光的招牌灯闪烁着,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冤情。这是一座略显破旧的二层小楼,被店主租下后,一楼用做了餐厅,而二楼则成廉价的旅馆。此时,看店的伙计百无聊赖地坐在收银台后面打着瞌睡,餐厅里只有一伙人围在一张大桌边上。
看着眼前只能算是凑合的塔利套餐,马先生把临到嘴边的一口唾沫咽了回去,推了下餐盘,说:“该死的,我们就吃这个?”
牛先生说:“不要挑肥拣瘦的,想吃好的,以后自己随便买不就行了?”
马先生翻了下白眼:“过的什么日子?我脑袋差点掉了,都没换一顿好饭。”
兔先生笑了一声,抓起米饭蘸了下辣酱,没来由地说:“就像我说的,女人什么的最麻烦了。我们在外面吃苦挣钱,回家却要看着一张臭脸。多长时间了,妈的七年了,我做错什么了?”
羊先生大笑着说:“你做错了什么,你不是娶了她吗?”
人都哄堂大笑,兔先生不以为意:“哎,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结婚的时候,哪知道她会变成这样?”
狗先生说:“那你期望什么?人就是会变啊。你们知道吗,那天,我拿零钱让我侄子上街上买包烟,你知道他说什么,他指着脸骂我臭老头还让我滚。”
牛先生说:“人家说的没错啊。”
马先生问:“然后呢,你揍他了吗?”
“那是当然啊,这叫规矩,懂吗?”狗先生用手点着桌面,好像那里有一张隐形的法令似得,说,“我还是那句话,现实就是现实,你指望你老婆有一天能变成卡特里娜﹒卡芙吗?”
“嘿,你喜欢这个类型的?”鼠先生说:“是很性感啊。”
狗先生挤眉弄眼地说“肯定是啊,我喜欢来点异国情调。”
鼠先生说:“咱们倒是差别很大,我喜欢卡瑞诗玛·卡普尔。”
狗先生大笑:“嚯嚯,不觉得有点老吗?”
“她要愿意跟我上床,”鼠先生泯然一笑,说:“我肯定乐意啊。”
“你想得美。”牛先生说。
兔先生一口把奶昔喝光,翘着手指说:“哎,那些愚蠢的女人啊……你知道我们的问题在哪儿吗?问题就是,女人们在家无事可做,是她们带坏了我们的小孩他们目中无人。这个社会要有规矩的,我告诉你。”
“你歪道理真多。”马先生皱着眉。
“他就是个白痴,”狗先生说,“别听他胡言乱语。”
“好啊,我是白痴。如果你把甘地都当白痴的话,那我是白痴了。”兔先生说。
牛先生拍拍手,说:“好啊好啊,我们桌子上出了个再世的甘地。”
猴先生敲着桌子说:“你个蠢才,你是在侮辱甘地的盛名。”
“我都说了,他是个白痴。”狗先生说。
“我只是在说事实,”兔先生摊开手,毫无拘谨地说:“你们看不到问题的本质,但我能看到。你们觉得怎样,我该闭嘴吗?你们怎么不让那些当官的闭嘴,接受现实吧,你们就只能欺负我这样的普通人。”
“你倒真是个普通人。”马先生说,众人哈哈大笑。
兔先生用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说:“好啊,那我们来讲讲道理吧。有一天,我去参加了以前同村一家的婚礼。那是我的发小,他们家里可有钱了,好像是在城里倒腾水果什么的,专门卖给外国人。
“不管怎样吧。当我见到他那个要娶的女人的时候,我可笑翻了。那个啊,是我们村里以前最穷人家里的女儿,长得实在是一般,哈,怎么说呢,还不如我家里那个呢。我就觉得很神奇啊,他们两个怎么结婚的?我要是他爹,不得气死啊。”
狗先生拍了下桌子,站起身说:“我是听不了这傻瓜胡扯了,我去撒泼尿。”
兔先生不以为然,众人倒也很期待他的故事,他便说:“你们知道怎么的?我亲眼看到的,婚礼上女方一家可是乐坏了,你想要是有这么个有钱的亲家,谁不乐意。我看这新郎官愁眉苦脸,就忍不住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这样说的。他从小呢,就不愁吃穿,所以没怎么好好上学,一直跟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那些家伙都穷的要命,所以因为他家里有钱,就都把他当神一样供着。他们几个经常在村里晃来晃去,无非做些下三滥的事,不知怎么想的,我那发小竟然对这种生活还很痴迷。时间一长,真的以为自己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
“那天晚上啊,也是几个人喝多了,没来由地就在街上横冲直撞。他们几个野惯了,经常对村里的女人动手动脚,但倒是也不敢犯太大的错。那天晚上,就是这个后来的‘新娘’走了霉运,一个人走夜路,被他们几个拦住了。后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