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袭来一阵热浪,火球亮起,莉娜出现在石梯之上,陈紧随其后。
出了大门,俯身望去,可以看到诺崇所在的村庄,位于在半山腰的一个小山谷中。当诺崇还是一个婴儿的时候就被送到这个村庄,他隐约知晓那天周遭极其嘈杂,电闪雷鸣,人喧马嘶,世界被冰寒般的黑暗包围。但他并不确定,也一直未跟伊莲娜姑妈提起,究竟是谁带他来的。当他真正秘湮学院学习开始,莉娜和斯温也来了,从此他的周围变得热闹起来。陈的村庄在山脚下,那里的村民以驯养掘地蜥来制作水晶为业。
“决择日当天,我定要选一个火力极强的魔杖,就像阿洛斯教授的‘原力’一样。”莉娜兴奋地说,“不,原力法杖也没多厉害,我要选一个比它更,能一招致命的法杖。”
“你一定可以的,我听学长们说,天赋出众的学士有机会得到附魔文的装备。”陈附和道。
脚下的路盘旋着秘湮山将与南陆驿道在山底交汇,出生贵族的学士通常都骑一匹黑马,三五成群地从他们身边经过,争论着坐骑的优劣,并冲刺前往哈达扎尔城住宿。一个说,我这马可是纯正的象牙城炭黑马,其他几个则嘲笑道,我的马还是从东海岸花两百枚金币买来的呢。诺崇他们则不得不捂鼻绕过快马掀起的尘烟,莉娜谩骂了几句。
“我刚在图书馆看到拉尼克院长写的一本书。”诺崇细声说,“他说圣剑已经易主,奥斯塔里昂遗落了圣剑,这或许是他撤离战场的原因。”
“圣剑很厉害吗?”莉娜不屑地问,“我从来没听说过。”
“我的天,你居然不知道圣剑?”陈吃惊地问,“圣剑乃,国王奥斯塔里昂就是凭借圣剑征服了整个南大陆。”陈露出些许得意,因为他是纷争之国的子民,见莉娜在摇头,他说,“至少史书上这么写道:兵起极南,剑指长海,一路绝尘,所向披靡。”
“要是真这么厉害,你的伟大国王,掠夺者奥斯塔里昂怎么输了懊悔之战?”莉娜微讶道。
“嘘……”陈发声示意。
马蹄声越来越近,诺崇注意到一个信差骑士出现在视野。
太阳在尼西埃雪山沉落,将他东北边的丘陵染成一片血色,或许这就是流血丘陵这个名字的由来。
“不能直呼国王的名字,要称‘征服者奥斯塔里昂’,若被教会骑士团听到就遭殃了,轻则罚款,重则押回哈扎达尔训话。”
那个信差骑士快马加鞭,呼啸而去。等离他足够远时,陈说,“国王已有二十年没离开过象牙城,有人说他一直在疗伤,甚至有人说国王得了重病,可能都死了,只是被主祭一直隐瞒,主祭以国王之名控制着教会骑士和军队。”
莉娜不屑地发出一声叹息,“所以他应该叫战败者!”
“不管怎样,他赢了太多战争。”陈讷讷地说,“他毕竟是国王,他年轻时的确是一个英雄,战败或许因为他年老的缘故,懊悔之战时,他都六十了,现在八十了。”
“他是沉溺于战争的恶魔,杀了那么多人,还进犯西恩森林,我的叔叔就是因他而死。懊悔一战,他受到了应得的惩罚,死了活该,你的国王!”莉娜鄙夷地看着陈,厉声喝道。
“准确地说,人类都受到了惩罚,根本无力抵御火器和魔法。如果没有法师的介入,北大陆恐怕以及被奥斯塔里昂占领了。”诺崇只得出来替他们和解,因为争执下去的结果就是莉娜以龙破斩威胁,陈只能低头屈服。
莉娜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斯洛姆王国呢?”
“战前的斯洛姆王国,人类国王统治兽人部落。兽人在战斗中做出的贡献远远超越骑士,使得斯洛姆帝国的王权岌岌可危,兽人认为人类的国王无力保障他们种族的安全,他们不再信任人类,因为他们比人类更有战斗力,于是不愿服从国王的统治,不愿纳税,甚至越过了契约规定的活动范围。好像之后还发生了政变,总之,王权一落千丈。”
“北大陆东部那个王国呢?跟斯洛姆组成联盟的那个大国。”莉娜问。
“厄泽王庭。他们的国王战死,也有人说是被刺杀,战败使王庭蒙羞,民众的生活每况愈下,抱怨最终转化为愤怒,然而教皇的权利与日俱增,成实质上的统治者。”诺崇本想加一句“又是见风使舵的祭司阶层”,但考虑到陈的决择是祭司,他便忍住了。
“三败俱伤,何必呢。”陈说,“战争结束后,赋税越来越重,还有教会骑士团,越来越残暴,简直无耻。铁器越来越昂贵,我们的水晶兑换到的银币也越来越少了,何况燃烧沙漠降雨量越来越小,用来制作水晶的泥沙极难寻到。”
“你成为祭司后,这一切就会改变,骑士受命于祭司。”诺崇拍陈的背,说,他希望能给到朋友一丝安慰,不过从陈的神情来看,并没有达到想象中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