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城到哈扎达尔城千里之遥,沿着南陆驿道北行,陈和两位巨魔同伴马不停蹄地赶路,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夜晚,陈已然对孤独而颠簸的旅途感到麻木。改变后的哈斯卡几乎不说话,似乎永不知道疲惫和饥饿,他对戴泽唯唯诺诺,以前他们是朋友,现在变成了主仆。
戴泽法师只允许他们在夜间赶路,具体原因他也没提,大抵是他不喜欢阳光,他总是用斗篷紧紧包裹着身子,即便是在夜晚。
驿道之所以开阔,是因为历代的国王及领主对其境内的驿道极其重视,如若允许村落依路而建,不仅会造成驿道拥堵,而且会减少各个大型城市的贸易活动。另外,连年的战乱也人类赶至深山老林。因此,经过几千年的时光,驿道发展至今,沿途只有驿站和大型城市。
由于霍文港的关闭,过了塔林城领地后,南陆驿道上鲜有商队。不过骑兵和步兵屡见不鲜,王国各地的骑士和雇佣兵纷纷赶往霍文堡,以增援他们的国王,只待一声令下,他们便会急不可耐地渡过长海,掠夺北大陆遍地的财富,至少他们认为北大陆的财富可以轻易获得。
天蒙蒙亮时,戴泽就命令寻一间驿站下榻,“今晚便可到达哈扎达尔城。”
既然哈斯卡不会回答他,戴泽又毕竟是‘资历深到主祭也不敢小觑’的暗影牧师,陈只得肩负奉承戴泽的重任,“是的,您的判断很准确。我去确定前面的驿站是否可以入住。”
他一夹马肚,炭黑马疲惫地哼叫了一声,吐息在空中结雾,温差越来越大了,深秋已经过了很久。他听见身后戴泽的咒骂声,因为哈斯卡永不知道停歇。
“哈斯卡,没听见我的话吗!变强的同时也让你变得更加愚蠢。”
更加愚蠢。难道他们是朋友的时候,戴泽法师便开始认为哈斯卡愚蠢了?恐怕莉娜也是如此吧。
驿站的主人还在柜台处沉睡,他也没料到会有客人在清晨光顾吧。
“很抱歉打搅到您,我们需要一间客房。”他掀开黑色的兜帽,清清喉咙,礼貌地唤醒老板。
那人没有多说什么,慌忙站起来,打起精神说道,“啊,对不起,祭司大人。楼上都是空房,您随意,需要热水就说,对了,我这就去烧。亡者勿惧,死亦是生。”
“亡者勿惧,死亦是生。”
“一间需花费多少?”
此时戴泽和哈斯卡走了进来,但他俩的脸庞被面纱掩盖。戴泽不喜欢普通人看到他的模样,至于哈斯卡,戴泽则命令他不能露面。
“一间,可,问题是你们有三个人。”老板支支吾吾地回答,
“许多人死于话多。”戴泽开口道。
“是,是,大人。”
三人住一间也是戴泽的主意,他认为哈斯卡的大脑有问题,不说话不睡觉不吃饭。
于是,唯一的床铺理应让给戴泽法师,陈只得躺在冰凉的地板上休息,哈斯卡大多会默不作声地缩在墙角。
“哈斯卡,我警告你别说话,虽然你基本不开口,但我还是得警告你。”戴泽躺在床上,叹了口气,“月亮太亮了,残忍的月光会散播冰元素吞噬活物的热量,人类却喜欢看到又圆又大的月亮,真是愚蠢得可笑。”
“恩。”哈斯卡这才反应过来回话。
“以前有两个月亮,你知道吗,我们得庆幸不是生活在那段岁月,没有夜晚,便少了些情调,野外偷情也成了问题。”
陈也听说过,他把这些故事当成野史趣闻,谁也无从考证不是吗。据说,早在诸神之战以前,天空高悬着两枚月亮,破碎的那颗叫癫狂之月。也称狂月,因为它极其不安分,明暗没有固定的规律。不过也有人说那只是看起来大一点的星星,有一些学者甚至认为该月远不如星星大,只是离我们很近,所以看起来大而已。那时候的夜晚远没有现在黑暗,满月那天,如果狂月心情好,它散发的银色光辉不亚于月之女神赛莉蒙妮。
黄昏出发,直到深夜,爬上一座矮丘。哈扎达尔城黄色的城墙在月光下清晰可辨,没有象牙城那般恢弘庄严,城垛边零星的火炬也显疲态。
就在几个月前,哈扎达尔城还是他见过的最繁华的城市,而今,眼前的一切宛如泛黄的画卷。
城墙上的黑铁骑士看到教会的黑色斗篷后,慌忙打开闸门。
“黄昏来临,即出发去霍文城。”进城前,戴泽命令道。
“天亮后,我会直接去秘湮学院,并不做过多停留。”陈低头盯着笔直的街道说。
此时,一位白银骑士驱马过来,盯着他手中的法杖,随后在他马前单膝跪地他略显尴尬,“大祭司大人,在下任凭差遣。骑士受命于祭司。”
“不必,主祭大人要求我们秘密行事,给我们找一处清静的旅馆即可。”戴泽尖刻地说。
骑士惊慌地看着蒙面执杖的戴泽,“是,大人,在下即刻就办。”
“为何守城的骑士寥寥无几?”戴泽责问。
“大人,代理城主布隆今天带着大部分骑士去了霍文堡,其余的驻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