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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炙烤着绿龙的后背和翅膀,热腾腾的蒸气从鳞片间的缝隙冒出来,斯坦德路觉得自己快要脱水而死了。他的老管家说得没错,峭崖岗是一大片石灰岩隆起的丘陵,传说当年米拉巴城矮人就是从这里发源的,然而无论是天然的溶洞,还是废弃的矮人矿洞,都过于窄小,并不适合巨龙居住。而且这里简直是个怪物窝,从最常见的地精、熊地精,到石巨人、山丘巨人,几乎每个能躲避阳光的洞窟坑道都有臭烘烘的主人。斯坦德路不介意增加一些仆人,但这些洞穴都太小了。
三天来,他绕着这片丘陵转了整整两圈,查看过不少于十个大小不一的山洞,却一无所获。
斯坦德路忍着干渴和背疼继续滑翔,终于找到一处背阴的山谷。他赶紧降落,避一避肆虐的阳光。山谷底部的青灰色石壁上,有一尊石雕,常年的风雨侵蚀,雕像早已变得面目模糊。只能从下巴浓密胡须推测出是个矮人,也许是摩拉丁或者其他矮人神祇的神像吧,在北地挺常见的,矮人们似乎天然认为所有比地平线高的山包都是属于他们的。雕像基座的裂缝里,竟然渗出了多股细小的、水色略微发黄的山泉。斯坦德路犹豫片刻,最后还是耐不住干渴,凑上去喝了一口。
“啊~~~呸!”这水的味道果然不好,又酸又涩,还带着一股铁锈味。这加剧了绿龙的挫败感,他下定决心离开这个鬼地方。也许南边的绝冬森林里有更合适的山洞,不过据说那片森林不欢迎邪恶生物,在那里他们会有一种奇怪的不适感,希望是只是个谣言吧。
斯坦德路抖一抖翅膀,舒展身躯准备飞走,就在这时,一个疑问冒了出来。为什么泉水会有铁锈味儿,要知道灰岩中几乎不存在铁质,而且峭崖岗也从来没有出产铁矿石的记录。实际上,峭壁岗什么也不出产,除了怪物和石头,否则当年矮人们也不会放弃这里。那么泉水中的铁锈从何而来?斯坦德路陷入沉思,他又扫视一遍山谷,发现了更多的疑点:矮人们通常会选择山顶后,山腰醒目的位置雕凿石像,此处却位于偏僻闭塞的山脚;而且石灰岩特别不耐风化,风化后岩石表面遍布沟壑,没人会蠢到拿这种石头去雕刻神灵或者英雄的形象,那明显意味着不敬。除非…年轻的绿龙想到一种可能。
一条被地表矮人掩藏起来的铁矿矿脉?这不是没有可能,峭崖岗环境恶劣,如果开采难度过大,矮人就把它掩藏起来留给后代,这是一种古老的传统。
斯坦德路双眼全是闪烁的金币,自己要发财了!他转过身,高高扬起尾巴——爪牙可并非仅有的武器,实际上很多时候,他们的尾部更有力量,也更灵敏——“砰”的一声,石雕的脑袋飞了出去,严重风化的躯干也碎成了好几块。斯坦德路扒拉开那些碎石,露出一大片锈迹斑斑的金属——不是矿石。在石像之后,隐藏着一扇巨大的铁门。绿龙大失所望,他轻轻在铁门上敲击几下,并没有传来空洞的回响,看来铁门后面也被填实了。
一个被精心隐藏的矮人遗迹意味着什么?斯坦德路不禁浮想联翩也许在几百年前,当峭崖岗的矮人踏出丘陵第一步时,决定把他们积攒的丰厚财产封存起来,并加以伪装,可能还绘制了一份藏宝图,留待子孙发掘。不幸的是,在漫长的岁月里,这张藏宝图遗失了,于是幸运的绿龙抢先一步…不、不,不要这么乐观,绿龙强迫自己终止愉快这的联想,他告诫自己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不过,从铁门的高度来判断,至少他的新家是有着落了。当然,眼下最要紧的事情不是急着发掘宝藏,而是找条清澈的河流喝个痛快,再游上一圈给他快要沸腾血液降降温,米拉尔河离这就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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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峭崖岗的豺狼人首领霍克,正准备对他的血舌部来一场意义重大的训话,如果把老弱和幼崽加一起不到二百也能算部落的话。他坐在营地中央的石块上,一边挠着自己红灰色的肮脏皮毛,一边等待豺狼人们从营帐里找出最后一点粮食,抢来的马铃薯、番茄,长蛆的可疑肉干,或者是干瘪待宰的地精奴隶,再配着着浑浊的泉水,糊弄他们可怜的肠胃。
霍克抓挠着腋下,一条条肋骨清晰可见,他扬起头看向首领帐房上的旗帜,一条打着金属钉刺的血红舌头,背景色是一片墨绿——那是绿龙的鳞色。
他从纠结成团的毛发里抓出一只蜱虫,小玩意的口器深入皮下,吸血吸得圆鼓鼓的。霍克把它扔进自己嘴里,吧唧吞下去。虫子的味道并不好,这让他想起小时候。
豺狼人多是土黄色和暗棕色的皮毛,所以当灰红色的霍克降生的时候,族里的老巫医说这是个前途无量的崽子,他的毛色象征鲜血,会取悦血瀑女士,要求族人们赶紧喂饱他。但是那时候族里也早就青黄不接,于是他的母亲从腐尸上抓了一把肥蛆,塞满霍克小小的短吻。
霍克想到这,他狠狠呸了一口,他讨厌虫子的味道,讨厌自小被称为“蛆虫霍克”,
更讨厌老巫医说他的皮毛会取悦母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