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未履足,也无熟人指引,但贾槐社会经验很丰富,知道该跟着什么人走。前来平康坊内寻欢的,各阶层都有——当然太过贫穷的,只能去别坊中寻暗娼,这种上等地界是不敢来的——其中不少襕衫士人,眼看他们往哪儿走,贾槐必定反其道而行之。
谁知道这些士人里面,有多少是在职文官啊?他们去的地方,哪肯接待我等?
至于那些不着襕衫,但穿着相对得体些的,多是商贾,或者我们这种低品武官,可以假模假式跟在后面,觇看其去处。
就这么着领着李汲,经过几条街巷,貌似越走越是偏僻。李汲瞧出来不对了,就问贾槐:“再往前,得非循墙曲乎?”
贾槐有些尴尬地笑笑:“或许吧……”他心说我从没来过啊,哪知道什么循墙曲、循街曲的。
李汲一勒马缰:“不去循墙曲,我等还是觅路往中曲去。”
他虽然也没来过平康坊,然而认识一个熟客——老荆沦陷前即在长安,最喜欢眠花问柳了。昔日行在闲话之时,老荆就给李汲介绍过长安城内的繁华景致,说不三句,便及娼家。他曾说:“城内诸伎,多在平康坊,自北门入,东回三曲,院落无数……”
所谓“曲”,就相当于后世的“小区”,各坊内也有街道,将全坊隔成十数个“曲”。则平康坊北门进来,娼家多集中在东面三个曲中,其一为“中曲”、其二为“南曲”,其三为“循墙曲”。
就理论上而言,当然是最靠近街道的曲,交通便利,地价相对贵些,贴近坊墙——即“循墙”——的曲,必定等而下之。老荆说了,南曲门前直通十字街,所以曲内娼家最是高级,常有公卿眠宿;中曲次一等,至于循墙曲,那都是无官的白身才肯去的——当然啦,穷官、穷书生,偶尔也会涉足。
李汲问他:“则老荆你常去中曲还是南曲?”
老荆当即笑笑,然后王顾左右而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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