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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万春率羊师古等四营骑兵护守左翼,本指望配合昭义军,在正面战场上杀得人皆疲累之时,猛然间兜抄出去,便有望重创甚至是彻底击败天雄军。可是没想到左翼牢固不拔——对方倒也并未猛攻——右翼却先垮了。
远远望见漳水上烟起,雷万春心知不妙,不必信使通传,就猜到武顺军糟了糕了。羊师古赶紧凑过来问他:“我等如何处?是直前围魏救赵,以解右翼之危呢,还是回去护守中军?”
雷万春有些犹豫,回答说:“无将令不可擅前,而若归守……等于抛弃了昭义军。”命人分往本营和薛崿处,询问对策,听取指令。
很可惜的,中阵正在激战,他派去本营的骑兵不慎中了流矢,未能及时抵达;去问薛崿的骑兵倒是顺利来去,但回禀说:“薛长史云大势已去,他将率昭义军暂退,请我等为之断后。”
羊师古一拍鞍桥,大骂道:“岂有此理!将军不愿抛弃昭义军,孰料昭义军却要抛弃我魏博!”扬鞭一指:“昭义军多半尚未参战,人数众多,体力充沛,此际便该与我等一同前出,迫退当面之敌,以缓解右翼与中央的危机才是。”
雷万春颔首道:“君说的是。”吩咐部下,你再跑一趟昭义军大营,替我向薛长史请命吧。
可谁成想薛崿不但主意已定,而且动作还相当之快,雷万春麾下联络的骑兵返回昭义军本营,却早已如狂风刮过一般,空无一物了……
雷万春眼睁睁地瞧着身边儿不远处的昭义军一齐转身,后队变前队,离开了列阵之地,旋即是漫山遍野的天雄军杀将过来。
他一拧手中马槊,便欲冲前厮杀。还是羊师古一把拦住,劝说道:“彼等既弃我而走,难道我军真要为这些懦夫断后么?且昭义军既退,我若再离此处,左翼无人护守,本军必受侧击——将军三思啊!”
雷万春只是一时恼恨,气血冲脑罢了,终究也是久经杀场之将,自能分辨得出利害得失来——这跑的要是自家魏博军还则罢了,跑的是别镇兵马,也无节帅之令,那咱们凭啥伸手相帮啊,抑且还未必有足够助人为乐的实力……
于是勒兵不动,严阵以待。
天雄军方面原本趁机抄杀官军左翼,却见昭义军突然变阵后撤,并且士卒人人争命,越跑越快,队列瞬间散乱——终究薛崿跟后面先跑了,也别无大将统筹撤军之事,就仅仅是下了道军令而已。则身前是有如犬羊一般的昭义军,侧旁是依旧杀气腾腾的魏博骑兵,那咱该去打谁,还用得着人教吗?
这年月的各镇中下级将领,多无大局观,士卒更是只贪求多斩首以请赏,或者抄掠败兵之财,由此俱都放过了魏博骑兵,而直朝天雄军败退处追杀下去——不管是谁,如非必要,还是都喜欢捏软柿子的。
羊师古不禁撇嘴:“薛家人且自求多福吧。”旋问雷万春:“敌既不敢来犯,我军又如何应对?”
雷万春沉声道:“且稳固阵列,稍安勿躁。”
他方才又连派三骑前往本营,请命指导,终于有一骑大汗淋漓地奔回来,通知他:“节帅定计不退,已亲自将兵杀出阵去反击了,田副帅要我等也前出策应!”雷万春说好啊——闻战不惧,反倒极其兴奋——一抬铁槊:“敌众我寡,又当危急之际,正是大好男儿驰骋疆场,杀贼扬威之时!”
旋问左右:“我初在故张公麾下,九死一生的恶战杀过许多回,自入河北,都是玩笑打闹,不能畅意。今欲不顾死生,前出闯阵,汝等可肯跟随否?”
羊师彦在后面一捅羊师古的腰胯,那意思:这是要玩儿命啊,咱可不能跟着。羊师古回过头去,狠狠瞪了兄弟一眼,低声道:“汝当将军真是问我等意愿么?这是军令,若不跟从,当场便申了军法!左右是死,不如向前,多杀几个贼兵,黄泉路上也有人打幡!”
旋即便听军中齐声高呼:“魏博强兵,天下之雄!愿随将军杀贼!”其声有若响雷一般。羊师古心说糟糕,被白痴兄弟这一耽搁,我喊口号喊晚了……
于是雷万春便率这两千骑兵,骤然驰出,直迫敌阵。话说他本驻军左翼,位于战场的偏北方向,偏偏莫州骑兵在正面左右驰突,连杀一个多时辰,最终就停留在对面——也有监控这支魏博生力骑兵之意——因而李汲驰出阵前后,便向左侧斜驰,直取李抱忠。
李抱忠一心生擒李汲,将麾下骑兵多数驱赶上去,围李汲不下四五重,一不小心,就把自家大旗给暴露出来了。雷万春锐锋所向,天雄军纷纷闪避,遂使他一马当先,出乎意料之外顺利地抵近李抱忠身前,随即大喝一声,一槊捅去!
李抱忠惨呼一声,跌落马下,羊师古趁机近前,赶散护骑之兵,夺得了将旗。主将既死,旗为人夺,莫州兵自然大惧,络绎拨马,向东而逃。雷万春这才得以救出了李汲一行。
他还欲追杀败敌,李汲却命:“可矣,幽州兵既溃,贼胆必裂,自当收兵归营才是。”
终究你杀的是李抱忠,不是田承嗣,这仗可还没打完呢,何
必只管追逐穷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