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义考虑得很清楚,今日我为汝等胁迫,在阵中最先开口呼喊,也最先掉头逃跑,就此牵动全军,一溃而不可收拾;正如我方才所说,人多嘴杂,消息不可能不泄露,则等秦帅回了本镇,他能饶得过我吗?
几名军将忙劝说道:“我等自会为你老李遮掩,秦帅未必便知端底。”
李子义心说别扯淡了,你们当初缠上我,就是为了推我出去做替罪羊的,还为我遮掩,能不主动出首告发,就算你们良心没全被狗吃了!但我不可能将自身性命,去赌尔等人性尚存啊。
他早就在逃跑途中夺了一匹马,如今胯下健足,掌中横刀,再不怕那些军将拦阻,于是就马背上一拱手:“即此别过,但望尚有重会之日。”
有人问他:“老李你待往何处去?”
其实吧,天下之大,官府管控又越来越松弛,则何处不可去得?问题是李子义当了十好几年的军将,别无所长,则除了别投军伍,他还真想不到自己能去何处安身。
估摸着,河北是呆不住了。
他多少还有点儿骨气,不愿降敌,也就是天雄军,而幽州、成德,都在战场以北,这时候跑过去就是自蹈死地。既然不回武顺军,且不能重返魏博镇,则河北虽大,唯一的去处只有昭义军……但此番武顺军先溃,所连累的不仅仅是魏博啊,昭义恐怕更冤枉——才刚来,阵还没立稳呢就品尝到了战败的滋味——万一有人揭发,或者魏博、武顺行文通缉,自己绝无生理啊。
为今之计,只有跟那些武顺军将分道扬镳,他们朝南跑,自己往西行,穿过昭义军的辖境,去河东或者都畿道,且看哪家恰好竖起了招兵的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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