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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罕见,巴西尔没有第一时间召集御前会议。
他独自坐在新宫的寝宫里,眉头紧皱,像是年久失修的神庙中那不堪岁月,而褪去色彩的大理石雕塑,牢固的坐在巴西尔一世为之沉醉的权利核心上。
整顿宫殿由十六根巨柱支撑,其中一半巨柱呈绿色,是来自色雷斯的稀有绿石,而另一半则为雪花石膏,二者上均覆盖满了神圣而高贵的雕纹。
东端遵循着罗马人的宗教传统,有一个半圆形的神龛,其中供奉着巴西尔一世的像。所有的天花板均覆盖着玻璃马赛克,而拼接数由金子打制的线填充,极尽奢华之能事。四周的墙壁上绘满了神秘的宗教绘画。其中有巴西尔一世、他的妻子欧多齐娅·英格丽娜,关于她为先帝的情妇一事直至如今都是民众喜闻乐见的故事。
最奢华的是玻璃金线天花板,而最令人沉醉的,除了壁画,就是彩色地板了。
整个地板组成一幅宏伟壮阔的同心圆图案,最核心的部分是一只昂首凤鸣的孔雀,一圈圈中,有各种珍奇异兽,四周的边角点缀着河流与雄鹰。最外围的图案与墙的根基组成一体,为彩色鹅卵石,而墙的顶部与天花板又组成一种图案,那就是纯金的橄榄王冠。
坐在图案的最中心,脚下的栩栩如生的孔雀,头顶为璀璨绚丽的马赛克玻璃天花,背后为神秘典雅的天使绘画,巴西尔只有坐在这里,才会由衷的感觉帝国就在脚下,手中掌握着诸多贵族的命脉。
索菲的公文,佐伊的信,亚历山大的陈情,库尔库阿斯的自请信.....一份份文件汇集在这里,令巴西尔越发的感觉到躁动。
是的,躁动。
索菲向佐伊描述的,那神秘东方帝国终于初次揭开了面纱。
官员服从皇帝,从中央的宫廷到地方每一个村长,人人都遵循着中央的意志,所有的力量汇聚在一起,征服犯境蛮族,建立宏伟文明。
而完备的官员体制,信中表露出的那种缜密思路,证明索菲早就有意更改那不称手的制度。
巴西尔当然希望彻底更革,但这封公文试探出的风波却令巴西尔心中警惕。
文官们没有太多的声浪,而巴西尔清楚,若非索菲和他们关系一直极差,不然这群家伙一定跳起来舔索菲的屁股。也正是因为双方关系极差,巴西尔才相信他们没有勾结。
武官们心思不一,有人赞同,如渴望转文官的库尔库阿斯;有人认同,如安提欧克的蜜海尔·布尔特斯,他希望攫取更多的权利;有人反对,如边境的小福卡斯,他认为这种变革将损害他的利益。
民间的态度无所谓,但学者大都很感兴趣,如历史学家斯凯利兹。这个年轻人如今已经声名鹊起。
宗教势力是最鲜明的反对者,但他们反对的地方在于,索菲要求修道院也必须在官府的监控之下。如果修道院可为法外之地,则他们也无不可。这一点又是巴西尔赞许的。
而势力最庞大,但无法发出声音的反对者,则是各地城市里的掌权者。
综合来看,索菲的改革,支持者与反对者大约4:6开。支持者在高位,反对者在地方。
如此比例,一般人会认为国家的确到了需要改革的时候。并且索菲的改革是对地方行政制度的补充,并非推翻军区。即便地方贵族难搞,只要吃尽力气,总能镇压下去。
况且,这些官员空缺出的位置,对这些地方家族来说,不啻于全新的升迁之路。反倒打开了一道新大门。
巴西尔却觉得,这其中暗藏着令他不舒服的事物,仿佛索菲这小子不时窥探着他的皇座。
很久之后,仆人点起油灯,巴西尔才发觉君士坦丁又一身酒气的来了。
“你反对?”巴西尔玩味的说。
君士坦丁连忙摆手:“不不不,我只是觉得,花费太多了。”
是的,花费。
按照索菲的计划,相当于每个军区扩充了数百名吃高额军饷的士兵,放在全国四十军区中,就是多了起码三万吃军饷的人。如此大的支出当然令人担忧。
“没错,是太多了。”巴西尔点头同意。这会从他的圣库里掏走数十万诺米斯玛。考虑到目前的年收入,以及巴西尔的抠门心态,相当于打个骨折。
君士坦丁其实并不在意这件事情。甚至心中有隐隐的期许,但作为王座的共治皇帝,他必须谨言慎行。
“太多了啊!”
巴西尔在寝宫里左右踱步,也不知道是在指花费,还是指支持索菲的人。
“雷克索俄斯该出修道院了。岳父似乎不该比女婿还要差,至少得是一个将军吧?”巴西尔突然说。
君士坦丁很明白。这是巴西尔最常用的手段了。
“没错,卡帕多斯隆军区的位置,早就准备好了。”
正如一开始的设置,由雷克索俄斯在东保加利亚,北拒佩切涅格人,西抗保加利亚。
“佐伊也该回来了。”君士坦丁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