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阿骞也扯着一小厮进来,行礼道:“回大少爷的话,小的在二少爷床底下发现了一个上锁的匣子。”
一面说着,一面唤人捧上了一个小匣子。
那匣子不过掌心大小,外面挂着的锁已经被撬开,匣中有好几个牛皮纸包。
顾颜湘拿过一个,摊在手心里打开,里面是写白色的粉末。挑了一点在鼻尖嗅了嗅,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把纸包扔回匣内,道:“宛秋,将这匣子处理了。敬之既然病了,便呆在屋中好好养病,莫要再着凉了。”
苏姨娘浑身一软,便从椅子上滑倒在地下,几个丫头都扶不起来。
“大小姐,敬之是冤枉的,大小姐莫要听信奴才们的谗言,他们是想要害死敬之。”苏姨娘哭道,膝行至顾颜湘面前。
宛秋将苏姨娘扶回椅子上坐着,顾颜湘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小厮的身上:“你是敬之身边的,赵瑟?”
“是,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赵瑟是个机灵的,见到那匣子,便知东窗事发,便也不分辨,只顾着求饶。
“打五十军棍,发卖出去。”顾颜湘喝道,赵瑟更是连连磕头,哭着求饶命。
顾逾白食用阿芙蓉,偶尔也会赏一些给他。他跟着吃了这么久,底子早已经被掏空,五十军棍下去,这条命多半也就没了。
只是不管他怎么哭求,底下人也只听顾颜湘的命令行事,面无表情地把他拖了下去。不一会儿,击打声便一下一下的响起,伴随着一声声的惨叫。
苏姨娘听得脸色发白,原本想好的说辞此刻也都忘得一干二净。
“姨娘与白嬷嬷也累了,宛秋,差人送他们回去。天也晚了,若没什么事,大家还是早些歇着吧。”顾颜湘说完,顾倾寒与顾雨疏便起身离开。
唯有顾颜楚,还没反应过来似的,坐在那处,久久不语。
顾颜湘走到她面前,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姐姐替你报仇了,阿楚乖,不委屈了。”
顾颜楚抬头望着顾颜湘,眼前总能浮现出她杀了季端阜、杀了自己时那冰冷至极的脸庞。
“若有一日,阿楚犯下了弥天大罪,姐姐会怎么办?”顾颜楚笑道,这笑意却未达眼底。
顾颜湘却没发觉,只笑道:“便是阿楚撞倒了不周山,闹得天塌了下来,姐姐也会顶着,不叫阿楚受半点伤害。”
顾颜楚望着顾颜湘,眼中的温度更低。
她很想问,既然如此,为何在她被构陷谋逆之后,顾颜湘连分辨的机会也不给,就将她下了狱,让她度过如此黑暗的时光。
可是她终究没有问出声,那浓浓的恨意化作了幸福的笑容,她听见自己说:“还是姐姐对阿楚最好。”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
“姐姐。”顾颜楚拉住了顾颜湘的衣袖,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嗯?”顾颜湘望着她,也不催促。
“阿楚听说……雁姐姐还跪着呢。”顾颜楚低着头,声音几不可闻。
可这屋中安静,即便顾颜楚声音这样小,顾颜湘也听清楚了,笑道:
“她犯了错,是该受罚的。”
“不关雁姐姐的事。”顾颜楚紧张起来,“是阿楚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所以特地支了雁姐姐出去的。姐姐要怪,就怪阿楚好了。”
顾颜湘见她如此懂事,实在觉得欣慰,却道:“可是军令如山,哪有朝令夕改的道理?”
顾颜楚嘴一瘪,松开了顾颜湘的袖子,却扯着自己的衣摆:“这是在家里,又不是在军中。”
看似赌气的话语,其实含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顾颜湘失笑,唤了宛秋进来:“叫雁子回去歇着吧。”然后又回头望向顾颜楚:
“这样总行了吧?”
“就知道姐姐最疼阿楚了。”顾颜楚扬起一张笑脸。
姐妹二人又说了许多话,直到顾颜湘将顾颜楚送回了房间,要走时,顾颜楚还依依不舍。
等顾颜湘离开之后,顾颜楚的笑脸便垮了下来,不住地用手揉着自己的双颊。
强颜欢笑那么半天,脸都酸了。
听闻卢婧雁要来问好请罪,顾颜楚只让她去好好歇着。
呆屋中只剩木秀和素音时,方开口问:“季府有什么动静?”
“昨儿正午,季大公子就回来了,到了晚间时候,季夫人已经没了大碍,可大公子不放心,今日一日都在家中服侍着。”素音答道,一面替顾颜楚摘下头上的簪笄。
“我要在屋中弄一间暗室。”顾颜楚通过面前的铜镜,看向了身后站着的木秀。
木秀愣了一愣,才明白过来这话是对她说的,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没能说出口,只是道了诺,转身跳出了窗。
她的功夫不差,在这府中,也就只有顾颜湘能够与之过上几招。
因此顾颜楚全然不会担心她是否会被人发现。
待木秀走远,顾颜楚方道:“你父亲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