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肚山上,郑芝燕罕见的也学着郑芝鹏的模样,抽起了雪茄,又粗又长的一大根都快抽光了,愣是一句话没说,甚至压根就没动弹动弹。
小丫鬟过来给他斟茶,见状都于心不忍,“六爷,天黑了,您快些歇息吧。”
“唉……睡不着啊,罗超还在敌营之中,生死未卜,你教我怎么放心得下?”
顿了顿道:“小美,你也是女人,你觉得那秦良玉会中计么?”
小丫鬟吐了下舌头道:“六爷您这话问我,我怎么能答呢?那秦良玉虽人也是女子,但天下哪有像他这样披坚持锐的女子?她怎么想,我可不好说。”
郑芝燕自嘲地苦笑了一下,“也是,唉……罗超啊罗超,你可一定得活着回来呀。”
却不知,此时秦良玉的白杆军大营之中,却是另一幅光景。
年近五旬的秦良玉,此时在这军营大帐之中,竟只穿着一身绫罗便服,手里拿着个蜜蜡的手串不停地盘着,身边只一小丫鬟伺候着,除此之外竟是连个护卫都没有,而她的脚下,罗超正哈巴狗一样的跪着,丝毫不担心这个敌军使者会不会暴起发难。
“老身这次,算是彻头彻尾的当了一次敲人竹杠的无耻败类了,罗超,东西带来了么?”
罗超谄媚地从怀里拿出了两个东西,却是土豆,献宝似的捧着,口中道:“带来了带来了,这个就是荷兰豆,郑家在宝岛已经种了好几年了,那些在宝岛被撵到山上去的土著,就是靠吃这东西过活的,菜粮两宜,产量比小麦和水稻都高不少,不挑水不挑地,最适合种在贵-州,山中还足足有几千石,都可以做种。”
“唉……”
秦良玉接过了土豆看了一眼,便转过头去交给了身后的小丫鬟,命她煮一个,烧一个,这才叹息一声道:“若不是这东西,我秦良玉,何至于干起了这般流氓勾当,罗超啊,这东西假若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咱们万事好说,但你若是敢忽悠老身,我保证你后悔生出来!”
罗超跪着蹭蹭就是几步倒腾,爬到了秦良玉的脚边,磕头道:“小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您呀,小人也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家里的爹娘,妹子,甚至全村老小都是在这场大灾之中活活饿死的,如何能不知道这东西对于穷困人家代表着什么?”
说着,这罗超还掉出了几滴眼泪,看着很是让人心酸。
那秦良玉见此,铁娘子的心肠也不禁软了三分,叹息道:“你先起来吧孩子,别这么跪着了。”
罗超闻言站起,却已经与秦良玉只有尺许距离了,抹着眼泪道:“郑家的四爷六爷对我都有大恩,我本不应该背着他们做这吃里扒外的,这都不如杀了我,可是……可是这荷兰豆种,郑家兄弟把控的却是极严,只在宝岛有种,根本就不许流到外面去,说是种的人多了,将来就不值钱了,我……我不是怨恨四爷和六爷,只是……只是……只是明知道自家山中就有可以救天下的宝物,却这么看着山外的无数灾民因为没东西吃而饿死,实在是心中不忍,这才干了这吃里扒外的勾当,想借您的厉害将此物传出去,可是我背叛了四爷六爷,这心里头……不好受啊……”
如今的罗超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刚跟着郑芝鹏时候的小嫩雏了,人家好歹也是历练过的,自然不会犯当初犯过的错误,知道背叛者不管谁都不会喜欢,之乎者也那套他来不了,但这所谓的大义,好像也并不难找。
秦良玉见这罗超一苦,心里居然还真就也跟着有点酸了呢,罗超的话更是信了足有九分,毕竟他又不知道罗超不受郑芝鹏待见,见状连忙伸手拉着罗超在自己身边坐下,又亲自给他倒了杯茶水,开口道:“好孩子,难为你了,我懂,我懂,快坐下,喝口水缓一缓吧。”
说着,她还用手摸了摸罗超的头发,口中呢喃道:“是个好孩子啊。”
秦良玉今年快五十了,罗超则才刚刚三十出头,在古时候来说俩人这年龄当他娘都够了,因此这秦良玉倒也没顾忌男女之防。
事实上秦良玉她一个女将军,整日吃住在军营里,若是顾虑这些的话早就羞死了,然而罗超却是未必这么想,只见他坐在秦良玉的身边,突然顺势头一歪的就钻到了秦良玉的怀里,搂着哭了一下,给秦良玉倒是整的有点懵了,吓得都不会动弹了。
一会之后,罗超才突然反应过来一般,又噗通一下给秦良玉跪下了,“我……我……我我我……我有罪,我该死,刚才看见您,就忍不住想起了我娘,一时没有忍住,还请秦将军赎罪。”
秦良玉何等的人物,这番鬼话顶多也就信了三分,微微眯着眼了一下罗超,眼神也变得不复慈祥,略带了些许锐利,更没出声让他起来,一时之间气氛颇有一点尴尬,而罗超的额头上,也开始冒出一点细细密密的汗。
不一会,丫鬟回来了,将两个熟了的土豆放在案台上,秦良玉却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待丫鬟走了,这才让罗超站起来。
“你这孩子,倒是实在,没事的,我也有儿子,你过来教教我这东西怎么吃。”
罗超闻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