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管家恐怕不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管家。
凤筱琬利索的收拾着桌子上的茶具,玉白的杯子整齐的罗列在茶壶一侧。
这些天来管家对自己处处上心,只怕也是应了淳拓的要求。但是以自己的观察判断,淳拓对自己很是放心,甚至对自己抱有喜欢的感情,自己行动又谨慎,也没有露出什么马脚,身份暴露的事暂时不必担心。
手头的东西收拾停当,凤筱琬扶着打磨的光滑圆润的红木桌面,手指摩挲着木头不明显的暗纹。
这个管家无疑是淳拓的心腹,深得淳拓信任,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大多都要经他的手或是由他来办,那些重要机密更是他一手操办,这府中人情世故灵通消息恐怕除了淳拓只有他最是清楚。
指尖哒哒敲了两下桌面,凤筱琬一眯眼,心中有了盘算。
既然自己潜进这里暗探,风声稳准自然头等重要,一来消息带出去好让慕容宸为将要发生的种种变故做好万全准备,以防情况有变措手不及,二来自己在这里也好见机行事顺势而为,至少能保全自己全身而退。
从淳拓嘴里套消息时间一久难免会让他起疑,有些事情从管家下手也能得到不少消息,正好管家最近时时处处观察自己,对她的态度关切了些,如果她能抓住这个机会,拉进与其的关系,以后在府中行事定会方便不少,有什么风吹草动也能第一时间得知。
这样稳赚不赔的买卖,岂有拱手相让的道理?
“小小,愣什么神呢?”管家从门口路过,不经意看到凤筱琬站在桌子旁,于是和往常一样笑眯眯的和她打招呼。
“总管,您贵安。”凤筱琬朝管家福身行了一礼,连忙迎了上去,“这大清早的,您就这么忙,这又是?”
“哦,公子吩咐的一点事情,老奴自当是应该鞠躬尽瘁,全力去做的。”管家掸了掸袖子,面上笑意不减。
“那是自然,公子这些日子思绪烦忧,总管尚能为公子分忧,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只能看着公子忧愁忧思,心里着急,但是又能力不足,无法为公子分担,真是……”凤筱琬叹了一口气,一脸心中着急又万般无奈的样子。
注意到管家神色匆匆似乎很是着急的样子,凤筱琬正低垂着的眼中暗芒一闪,她故作不经意的顺着方才的话问道:“总管这是要去往什么地方?这样着急。”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最近外面有点事,缺些人手,要调度些人罢了。”管家把手向在身后,语气轻松。
调遣人手?恐怕淳拓已经知道了慕容宸的行踪了。如果是这样,那么凤筱琬几乎敢肯定,这些人手应该都是调往黄城的。
“奴婢没听说最近外面有什么工程啊?突然这样急需人手,难不成……”凤筱琬装作心中着急的样子,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多不该有自己这样身份的人说出口,急忙催下头,不停的向管家行礼赔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还请总管赎罪,奴婢无心之言,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奴婢吧。”
管家摆摆手,看这样的情况,她又这一副慌张的样子,似乎真的不是有意的,四下无人,他没放在心上,也不愿太过计较:“无妨,只是这样的话别再让我听到第二次了,行了,我也还有事要忙,你也去做你该做的事吧。”言罢,又朝凤筱琬挥了挥手,加快步子走了。
“是,奴婢恭送总管。”凤筱琬像是在自责自己的口无遮拦,一直低着头福身行礼,等到管家的身形走远才重又直起身来。
凤筱琬盯着管家的身影拐出院子,还相握着的双手渐渐攥紧,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现在淳拓已经开始暗中往黄城调遣人手,可以确定,他是已经知道慕容宸现在人在黄城了,如果他现在派人对慕容宸暗中下手,慕容宸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肯定暗箭难躲。这样自己之前费尽心思帮他逃出重围,岂不是白费力气,到头来还是陷他于危难之中。慕容宸和敬王爷在黄城的可用的人手不多,恐怕只会正中淳拓下怀。
凤筱琬担心慕容宸的安危,但是又不敢现在贸然托人将消息传递出去,且不说这些天来不知在淳拓如何嘱咐之下,管家对自己看的比较严,方才自己装作不经意的从他那里打探消息,已经让他对自己有所警惕了,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将消息偷偷传递出去,一旦被管家发现,他第一个怀疑的人肯定是自己。若是在此时出了什么岔子,不仅自己这些天)来的努力全都前功尽弃,黄城里的人恐怕也只会陷入更加危难的境地。
“不行,不能再拖下去了。”凤筱琬提起裙摆,快步走回淳拓在府中提供给自己休息的屋子,坐在椅子上对情况进行重新分析计划。
既然这个法子行不通,消息传不出去,那就只能换另一个法子了。黄城那边不能迎击,那就要从这边下手。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哪怕自己的处境艰难一些也没有关系,现在这种时候,情况已经不允许她在担心自己的安危了。
“既然如此,那就一定要想办法趁着天宇还没有回来的时候赶紧要淳拓再次出兵。”凤筱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