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薄荷七比三,另加白矾三钱!”
后院偏僻的小木屋内,白沐霓正摆弄着几个瓶瓶罐罐,一会儿调试着萃取的温度,一会儿算着各种配料的比例。
女人的银子,是最好赚的。
她闻过郑夫人最宝贵的那几瓶香水,香气清淡,略微刺鼻,可这已经是这市面上最紧俏的香水了。可她提验出来的玫瑰精油,香味浓郁,经久不散,远非古人这些粗制滥造的工艺可以相比,这倒不妨是一条生财之道。
“果然是偏房所生的贱货,身上脏兮兮的,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几个经过白沐霓院门前的婢女,鄙夷的笑道。
“得了,什么大家闺秀,以后还不是随便指了人做妾!”
白沐霓听着这故作矜持的笑声,连头都懒得抬,依旧摆弄着瓶瓶罐罐,不是不想吵,是懒得吵!
和一些婢女斗嘴,白沐霓没那精神。
“三小姐,坏事了!”厨房的李阿婆一脸惊慌的跑了过来,“小公子被大夫人绑了,上房那边的人说赵嬷嬷昨天死在了马厩里,他们一早去马厩查看的时候却发现小公子的玉牌掉在了那儿,这会儿还不知道是打还是杀呢?”
小弟!
白沐霓脸色顿变,千算万算,却没想到还是疏忽了。昨日她下手倒是干净利落,可她没想到白沐安竟然会留下把柄。
“三小姐,我去找二夫人,好歹你和小公子都是她的骨肉……”
“不必了!”
白沐霓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打断了李阿婆的话,这些年,但凡自己的亲娘护着她们姐弟,她们也不至于会被这阖府上下的奴才欺凌至此。
“啪!”
鞭子抽到身上的声音,血肉横飞。
一华衣美妇,正坐在红木雕花的太师椅上,端着一盏青瓷杯,闲然自若的品着香茶,仿佛没看见那个七岁少年正被打得快断了气。
“小弟!”
白沐霓的手微微紧握,一双眼睛如同噬血的野兽,瞪得发红,可她才一进院子,便被几个高大威武的护院家丁拦住了。
“三妹来了!”白沐云正腻歪在郑夫人的怀里,瞥了一眼白沐霓,讽道,“果然是一对有人养没人教的姐弟,见了我娘,连请安行礼都不会了么?”
“求夫人和长姐,饶了小弟!”
一字一顿,白沐霓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
她,跪在尘埃里,却见白沐云那一身华美繁复的云锦钗裙,出现在自己眼前,仿佛生来便是那般高贵。
手指,轻轻的挑起白沐霓的下额,白沐云一双美目微微轻/佻,“我就知道赵嬷嬷的死和你们姐弟脱不了关系,不过……”
说道这儿,微微一顿,语气却多了几分玩味,又一指那几件素服麻衣,道,“不过,你若肯披麻戴孝,朝着赵嬷嬷停灵的地方叩几个头,我便饶了你!”
话音刚落,周围侍奉的婢女皆捂着嘴轻笑。
虽然白沐霓并不受宠,但名分上好歹是将军府的三小姐,让一个主子去为了奴才披麻戴孝,白沐云这一耳光,打得真够响。
“姐姐,不,不要……”白沐安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他即便今天被打死,也绝不愿眼睁睁的看着白沐霓受到这般侮辱。
叩头?
她不甘心,她绝不甘心。
仅仅因为是庶出,她便要和小弟受到这般羞辱?
她忽地想到赵嬷嬷曾经说过的那一番话,“即便你今日从碧波池活了下来,也必会比死了还痛苦!”
她的骄傲,硬生生的被白沐云死死的踩在脚下,连她做人最后一丝尊严,白沐云也要毁得干干净净。
可不甘心又如何?白沐霓看着小弟的身子血肉模糊,那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和他的命相比,尊严又算的了什么?
那一身素服麻衣穿在身上,几乎满院的丫鬟,婆子,小厮都在看着她的笑话,仿佛白沐霓生来便是一个可以肆意玩弄的戏子。
“姐姐,不要!”白沐安第一次这样痛恨这个所谓的家,第一次觉得自己那样无能,事到临头,却一次一次连累了姐姐。
“砰!”头,重重的磕了下去。
唯有白沐霓自己才知道,那细长的指甲深深的掐进了掌心,直直的渗出斑驳的血痕。
“三个头已经磕过了,还请夫人和长姐饶了小弟!”白沐霓面无表情,她在尽力按耐着心里的怒火。
“呵呵!”白沐云轻捂着嘴笑了,尤其是看见白沐霓的额头上满是尘埃,狼狈不堪,无端生出一种捉弄人后的快/感。
“饶了他?”白沐云一指已经没有几分气息的白沐安,语气冰冷,“我可没说饶了他,让你磕这几个头,我只说饶了你,没说饶了这个小杂种!”
“你!”白沐霓“腾”地一下站起,眼神死死的盯着白沐云,裹挟着漫天的杀气。
那一瞬间,白沐云微微一愣,竟然有种后背发凉的畏惧,可她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一双美目忽地生出几分阴冷,“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