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芪,虫草……”
白沐霓萃取提验的中草药精华,远非大夫开的几副方子可以比。更何况在古人眼中,凡接触过藏红花的孕妇很难保住胎儿,可白沐霓却从那一世的《千金方》中,知道好几个化解藏红花药性的方子,医治赵姬并不难。
疑心生暗鬼。
赵姬却始终对白沐霓的话将信将疑,直到她偷偷让娘家人从外面请来几个不相干的大夫,一摸脉确诊她体内确有服食过藏红花的痕迹,几近滑胎的脉象,赵姬才信了几分。
她一心要保住这个决定她荣华富贵的孩子,对白沐霓也格外客气了很多,但凡白沐霓需要的,赵姬无不一一给予,三日前,甚至亲自拽着大公子白沐融去了柴房,将白沐安救了出来,美其名曰为腹中孩子祈福。
果然,三剂药刚下,赵姬的身体舒服了很多,胎像平和,府里开始流传谣言,说是郑夫人霸道惯了,伤天害理的差点报应在自己亲孙子的身上,好在那天将小公子白沐安放了出来,否则赵姬这一胎只怕保不了。
谣言传到郑夫人那儿,她哪里吃过这样的暗亏?当即威风赫赫的带着丫鬟婆子前来流月阁,兴师问罪。
郑夫人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性子,这府中从来没有人该违逆她的意思,偏偏赵姬这个贱人将白沐安救了出来,明目张胆的和她作对。
才一进流月阁,便看见大公子白沐融枕着那一双如玉的手臂,睡在赵姬的香榻之测,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今被这个贱人迷得神魂颠倒,居然站在外人那边和自己这个亲娘作对,郑夫人的火气直冒。
“融儿!”郑夫人一拂衣袖,柳眉倒竖。
“你眼里现在还有没有我这个亲娘,这个女人让你将白沐安那个小杂种放出来,你就放?”
“娘!”
平白无故的被郑夫人搅了好事,心里自然无端烦躁。
白沐融懒洋洋的坐了起来,一副甚是不耐烦的样子,“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们两个,可这几天要不是三妹替赵姬安胎,这孩子就要保不住了,你还想怎样?”
“夫人,我腹中的骨肉好歹是您的亲孙儿,您不替这孩子积福,反而要打要杀的,是想要了这孩子的性命么?”赵姬说着,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只拽着白沐融的衣袖盈盈哭泣,说不出的委屈。
藏红花的事儿,她吃了个暗亏,心里正恨极了郑夫人,今日正好先出了心里的恶气。
“公子,公子!”赵姬梨花带雨的模样,说不出的惹人心疼,“这可是您的亲骨肉,你得替我和孩子做主啊!”
“娘!”白沐融拍了拍赵姬的手,看着郑夫人的眼神越发不满,“您在这府里一向威风惯了,没有人拦着你,你现在为难三妹他们,那就是害了您的亲孙儿,我决不允许!”
“你,你……”
郑夫人气得浑身直抖。
看看,她生的好儿子,迷上这么一个狐狸精,如今还帮着白沐霓那个贱人说话,很好,很好!
今时今日这般忤逆,来日若是赵姬生下孩子,岂非这个府中没有她的立足之地呢?
“啪!”
旁边陈设的一青玉花尊狠狠的砸在了地上,郑夫人一指赵姬,怒道,“把这个贱人还有白沐霓姐弟拖到柴房里,我要他们死!”
“你疯了!”白沐融狠狠的将郑夫人推开,更觉得郑夫人不可理喻。
“公子!”赵姬躲在白沐融的身后,盈盈哭泣,可看着郑夫人的眼光,明显多了几分挑衅的微笑。
“你,你!”郑夫人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几乎难以置信。
这就是她的亲儿子!
郑夫人的脑袋,忽地一片空白,竟然活生生的气晕了过去。
“夫人!”满屋的丫鬟婆子惊慌不迭,或搀扶着,或连忙去外面请大夫。
白沐融依旧搂着赵姬的腰肢,只冷冰冰的丢下一句,“送夫人回去,今后这流月阁没有我的吩咐,不允许夫人过来!”
彼时,白沐霓正躲在流月阁的窗外,看着那些丫鬟手忙脚乱的抬着郑夫人离开,脸上尽是冷冽的笑意。
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姐姐!”白沐安悄悄跟了出来,手轻轻的扯了扯白沐霓的裙角。
小脸苍白,几乎看不见什么血色,白沐霓依稀记得三日前去柴房救他出来的时候,连呼吸也变得十分微弱。
好在白沐霓帮赵姬调药的时候,顺便也用了很多补气养血的药物为小弟调理身体,这三日不眠不休的照顾小弟,确有几分累了。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儿?”
“你都听到了?”白沐霓愣了一下。
“那会儿我虽然昏睡着,可是意识却很清醒,赵姬身边的嬷嬷给姐姐送银票,劝姐姐离开将军府,姐姐当时不是答应了么?”白沐安的语气还有些微弱,看了看四周,又道,“这里我没什么好留恋的,有姐姐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家,离开了这儿兴许再也没有人会想要我们的命了!”
这话说的,却是让白沐霓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