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百姓虽然没有明显反对逗一笔判罚,是碍于他知县的威压,从他们表情可以清楚看到对逗一笔判断不服,真是世风不化,人心不古。
“我觉得张贵军说的没错,知县大人管人家家务事本就不对,这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也想僭越,怕是不妥吧,难道知县大人和这小娘皮有……我看这小娘皮长得也不错哟,许久没了男人,想必十分寂寞吧。”
说话这人阴阳怪气,话中所指更是伤人,逗一笔倒无所谓,毕竟长得帅,有点绯闻很正常,但是这个年代的女子视贞洁名声如命,哪经得起这样侮辱?
李翠羞红了脸,敢怒又不敢言,兀自紧紧搂着女儿,不言不发。
这是个刺头,既然你想当这个出头鸟,不打你几枪,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逗一笔下定决心要杀杀这歪风邪气,非得杀一敬候,呵斥道:“是谁?给我站出来!”
“是我!”
来人丝毫不惧,身后跟着表情凶恶的两小厮推搡着路人,为主人开道。
逗一笔见他衣着华丽,不似平常人所穿的粗布麻衣,猜道来人有些背景,至少是个富豪乡绅,敢这么挑衅县官,怕是上面有人。
逗一笔非但不虚,反而有些窃喜,买卖来钱太慢,今儿个非得从他身上榨出点血,朗声道:“你是何人?”
“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城南王家,王三代。”
“好!侮辱本县。掌嘴二十。”
大牛一听又有活干,抄起鞋板就上。两小厮狗急跳墙,情急之下,纷纷要在王三代面前邀功,表现十分积极,舍身上前保护主人,却不想来人实在太厉害,一巴掌就把二人扇的找不着北。
“住手!”
穆师爷吓得抹了把汗:“大人!不能打,他是王不济的儿子。”
“我管他谁儿子,就算是皇帝的儿子,我都打。”
人群中一片大哗,知县疯了,这是要造反呐。
穆师爷早就见识到复活的宋知县不靠谱,是以没当回事:“大人且慢,王不济是咱们这边的土皇帝,能够沟通到上面的大人物,平时带兵驻扎在临县,不能惹。”
逗一笔一惊,果真有背景,差点闹出祸事,上面有裙带关系倒不惧,只是带兵驻扎在临县,这个太近,自己打了他,怕是活不过明天,好汉不吃眼前亏,忍一时海阔天空,连忙示意大牛回来,道:“本县念你祖上平时周济相邻,且不追究你。”
穆师爷呵呵偷笑,宋知县九死一生,性子都变得陌生,胡言乱语,给自己找的台阶也是荒唐至极,他咋知道人家祖上平日作风?
王三代方才见人高马大的大牛站在面前,差点吓傻,这人太莽撞,自己的保镖也是身经百战的大手,动起手来绝不含糊,竟然顶不住一个回合他打,哪还有命在?
这新来的县官看来也是怂蛋,一听见自己的名就找台阶下,断定他不能将自己怎么样:“家父正护卫朝廷新封的钦差大臣,惹了我,一句话就能让你乌纱帽不保。”
逗一笔懒得理他,想到李翠的案子还没了结,就直接判罚:“判二十鞭,罚银二十两。”
张贵军不乐意了,自己在李翠家总共没吃多少碗饭,就被罚二十两,这狗官明显是在坑自己。
张贵军见有王家他,越加猖狂:“狗官!不公!徇私枉法!”
这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若不是看大牛下手在不知轻重,怕二十大板将其打死,所以改判二十鞭,今儿个非教训教训他,命令道:“大牛,打,狠狠的打。”
“王大爷,救我!”
张贵军绝望地喊道。
“喊爹都不成!”
“住手!”
“王三代!本县可对你手下留情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王三代笃定逗一笔忌惮其家室,放肆张狂,丝毫不惧,竟私自令小厮上前阻拦县官。
逗一笔忍无可忍:“王不济鞭二十!”
王三代大惊,这货不要命了,但是看大牛大步朝自己冲过来,也不顾脸面,亲自上阵,联合张贵军四人拼死反抗,但是大牛更加勇武,一对四丝毫不落下风,一鞭子落在张贵军上,就令其趴在地上哀嚎。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穆师爷心如死灰,胆战心惊,仍苦苦劝告:“大人,可不能打王三代,否则官丢了是小,命丢了就不值了。”
逗一笔一片坦然,心道:你哪懂?袁宫保正替朝廷灭那武昌的火,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管这争风吃醋的闲事,那王不济能混到这程度,自然会审时度势,敢在这时候放下国家大事,去处理私事?恐怕首先乌纱帽不保的他,此时就是杀人放火都不会有人管。
“师爷放心!本县自有分寸。”
现场哀嚎四起,大牛一打四,完全碾压,路人看得起劲,居然暗暗有替大牛叫好鼓劲的,想来王三代,性子跋扈,惹了不少人。
那张贵军生来见风使舵,见大牛是在勇猛,抵挡不住,干脆躺在地上装死,死活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