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你可得给我看好了银两,街上贼人多,丢了拿你是问!”
逗一笔心情大好,有了两千保底,不是很虚。
“您放心,大人,有大牛在,哪个不长眼的招惹咱们。”
大牛听说师爷夸赞他,先前没完成任务的沮丧一扫而光:“你放心!大人,俺一定保护好这饷银。”
逗一笔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有你俩在,本县很放心。咱们下一家是去荣家吧!”
提起荣家,逗一笔只知道那是个大户,还没想好怎么才能讨到饷银。
“对的,大人…..”
穆师爷似乎有话要讲,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师爷有话说?”
“大人!等会在荣家,你可不能对他们威逼利诱,这老爷子人缘广,惹毛了,恐怕比元标统还可怕。”
逗一笔点点头道:“到了那边,见机行事,不过,本官担心他都去职多年,家中财力如何?倘若这些年坐吃山空,咱们搞不好白跑一趟。”
穆师爷一拍脑袋:“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且不说其他的,单论本县,当初南边盐场还没荒废的时候,专管盐税的主管就是荣老爷的门生,听说每年给他家偷偷运几大车白花花的银子。”
“本县还有盐场?安乐县为什么这么穷?”
逗一笔实在想不通,盐场可是个一本万利的东西,畅销商品,硬通货,虽然朝廷监管严格,可是必须雇佣当地人来开采食盐,当地人亦不至于流离失所,生活无依。
“十几年前,本县和相邻的几个县差不多,都是数一数二的富裕之地,就盐场一项,每日前来采购,贩运食盐的商家马队络绎不绝,获利更是数以万计。但是自从本县唯一的几口盐井总是打捞出无名死尸,就没人敢买本县的食盐,民间传言,盐井破坏了当地的风水,惹怒了土地神,最后不得已停止开采。”
死尸?
这就十分恶心了,毕竟是吃的东西,但分明是有人暗中搞鬼,当时的知县也是昏庸到极点,居然没有详细调查,要是重新搞起盐场,安乐县也不至于这么穷。
“这么说,荣老爷子当真是坐拥金山银山了。”
“肯定有钱,就说前些年有群人搞什么革新,老佛爷大怒,抓了一批人砍头,被砍的哪个不是高官子弟?其中荣老爷子的儿子也牵扯其中,之所以能逃得掉,就是荣老爷花了重金,上下打点,这才把儿子保了出来。大人!你想想,圣怒之下,岂有完卵?这是一点小钱能给摆平的事?”
“好!分析的好,师爷,有你在,本官安心很多。”
“谢大人夸赞。”
百闻不如一见,来到荣家所在的街道,逗一笔直咋舌,一条长街,宽阔的荣府独占一半,门前两镇邪狮子雕的生龙活虎,比县衙门前那年久失修的威武多了。
前来开门的管家知道逗一笔是知县,立马将其请到正堂,好生招待。
不久,荣老爷子在随从前呼后拥的扶持下,慢悠悠地前来。
“宋知县恕老朽不能亲自招待你。”
荣老爷白发苍苍,一双老寒腿甚至都站立不了多长时间,在本应颐养天年的年纪,依旧拖着病体出来招待客人,实在是惨。
逗一笔有些过不去:“唉!荣老爷客气了。”
“你是前辈,小生不得已有事相求,这才麻烦您老人家。”
“哦!老夫能帮得上一定帮,只是老夫已经是半残之躯,恐怕帮不上大人什么忙!”
“最近战乱不断,沉重的军需饷银已经把县衙拖垮,故此,相求荣老爷支援一二。”
荣老爷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提到钱财,他唉声叹气,良久道:“唉!钱财本是身外之物,更何况是平叛需要,我等蒙受皇恩,定当竭尽全力,宋知县不必客气。您需要多少?”
逗一笔本想需要费上一些周折,没想到荣老爷知书达理,很好说话,如此轻松随意就借到款项。
“陈家已经出资三千,荣老爷仅需出资三千两!”
荣老爷招呼管家一声,管家随后就去办理。
门外冲进来一个人披头散发,衣襟散乱,丝毫不注意礼节,这在荣府还真是少见。
“宋知县?”
“嘿!您怎么活了?你不上吊了吗?”
那人盯着逗一笔打量了很久,一连串的问题搞得逗一笔不知道回复哪一个。
荣老爷蘧然暴怒:“如此无礼!快把少爷拉下去。”
少爷!
少爷!
这时正堂之外,传来娇滴滴的侍女呼唤声音。
“少爷!您不能乱跑啊!”
“放肆!还不把他拉下去。”
“是的!老爷!”
场面吵吵嚷嚷,逗一笔问道:“此人是?”
“是我那不孝子!荣禄。”
原来是那个主张改制革新荣老爷子的独子,看上去疯疯癫癫,很难想象他曾经是一个励志革新风气的开阔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