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头有点心虚,自从收了黑八,他总有一种引狼入室的危机感,但是他过惯了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谁还没见过血?
就算他黑八真的是条狼,他也有信心控制得住!
黑八这人不好琢磨,有股子狠劲,听说他最近才从大牢里逃了出来,人特别会钻空子捞好处,老虎头这才收了他。
这次安县城起了匪乱,一时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老虎头本打算速速离开,黑八却不以为然,非说什么,趁乱整点好处,必定能成功,还能把罪名推到别人头上。
老虎头觉得此计甚妙!
这次把目标选定李家在县城中最大的烟店。借着白琅的凶名,一开始畅通无阻,李家烟店几十人听说自己也是来打劫的,立马缴械投降。他这才轻易地以十几个手下占了整个李家烟店。
这下可把他乐坏了,前所未有的大收获,之前也就在老实巴交的农户家抢点米面,那玩意儿只能糊口,不值钱。
这回抢的可都是上等大烟,金贵地跟金子似的,老虎头怎么看怎么喜欢。
可是这战利品才收拾了一半,还没做热,李二爷就气急败坏地率人赶来将烟店包围。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笔大财富,他打算好赌一把,成功了又有本钱将队伍扩大一倍,也好到吉龙寨长长脸。
想到吉龙寨,他颇为不平,自己主动要加入,却被那帮人嫌弃太寒碜,直接拒收。
怎么想怎么气!
为今之计,只有跟李二爷死耗,耗到外边的弟兄将援兵带来为止。到时候打个反攻,搞不好还能把李二爷擒住,那可不是一笔大财富那么简单,简直是把财神爷捉住了,不愁钱。
“大哥!黑八要是不带援兵来,那咱们不是抓瞎了?”
这是个危险的信,黑八要是有意让自己死在官军手中,可理所当然地替代自己成为寨主,不过不慌,老虎头纵横安乐县这么时间,会没点后手?若有深意地笑道:“他敢!”
老虎头在外边安排了四个人,其中三个都是他信得过,共过生死的兄弟,就算黑八临时胆怯逃跑,也有其他人回去找援兵。
自是不虚!
他唯一担忧那知县说的话,难道白琅真的走投无路直奔文水村?
他不信!
都是同行,白琅的赫赫威名他可是听说过,天不怕地不怕,打一落草,专抢富户,甚至连洋大人也不放过,这可是典型地不要命的自杀行为,打起仗来更是不要命,经常身先士卒,奋勇杀敌,短短半年,听说手下扩充近千人,就连吉龙寨也不敢轻易对他动武。
这个光杆县令真有这么大能耐降得住白琅?
而且外边那个知县丝毫不掩饰,坦言自己等不到援兵,真假难辨,更让他心虚!
这时,外边又传来喊话:“大哥!”
老虎头一个激灵,声音很耳熟,是黑八,这小子没辜负自己对他的信任,难道援兵有了消息,当即应了一声。
“大哥!别耗着了,没有援兵来了,回去叫援兵的兄弟发现寨子被白琅占了。”
此话一出,老虎头如遭雷劈,差点晕了过去。怎么可能?辛苦了多少年的基业,到头来白白给别人做了嫁衣。
逗一笔心情大好,当得知此人前来给老虎头传信,他当即允许,也好让老虎头知道实情,别再心怀侥幸,死耗下去。
只是他看着眼前这个人一脸严肃,主动献身前来给老虎头报信的人,他认识。
“大人!这不是先前惩治逃兵的时候,被没收全部赃物的那个人吗?”大牛不敢相信,自己亲手将他关进大牢,特地交代狱卒要严加看管,他怎么会跑出来?
逗一笔问道:“你是怎么跑出来的?我记得你至少要关个几年。”
黑八一直埋伏的很远,不知道宋知县竟然亲临到场,要不然他绝对不会亲自出面给老虎头通报信息,但是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道:“宋知县,您的后院监管可不是那么严,很简单,我那天进城之前,拿出几件暗中埋在安乐城外的两个地方,然后告诉狱卒其中一个地方的财宝取得他信任,在告诉他只要他肯放我,我就会将两一个地方的财宝赠与他,所以……”
“所以那狱卒故意放了你那一间牢房的人,而后拿着财宝逃之夭夭。”
大牢那边的守卫太不严谨,有机会一定整治!
“你说的没错,钱这玩意儿,谁都稀罕?”
穆师爷满脸歉意道:“恐怕是县里财政周转不开,狱卒许久没发饷银,所以才干这等事。”
黑八确实厉害,能屈能伸,又当兵又为匪,三言两语竟唆使狱卒替他做事,此人不能留,否则贻害无穷。
“你如此厉害,何必落草为匪呢?”
“还不是您老人家把我的家当骗得干干净净,这才落了草!”言语之间对逗一笔充满了愤恨。
逗一笔见他身为阶下囚竟如此嚣张:“实话跟你说了,本官十分佩服你的勇气,可是今天你们一个也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