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刘知县刚刚逃出生天不久,心中紧绷的那根弦还没放松下来,以为仇家找上门,顿时惊弓之鸟,慌忙找地方躲藏。
逗一笔鄙视地瞄了他一眼,此人能当上知县实属不易,胆小如鼠,草木皆兵,竟然才把榕县玩丢,不可思议。
不久外面的人来报,说是有个自称是元哈儿的部队军官有事前来找宋知县商议。
看来元标统当真是要回来了,不然的话瘦猴也不会这么急赤白咧地主动找上门,既然来了,那就见见。
逗一笔允诺:“让他进来!”
元哈儿向来是县衙的威胁,穆师爷推了眼镜,道:“大人!此人来者不善。”
刘知县一听是个军队长官,大喜过望,如若能请得动他们剿匪,岂不是省了很多事,自己也不用天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主动请缨去请那位想象中的长官。
逗一笔把刘知县看得通透,怎会不知他心中的小九九,那瘦猴怎会帮你剿匪,做梦呢!也懒得理他,随他去。
“宋至理,你还真是长能耐了,居然敢在我的面前摆谱!”元哈儿一贯嗓音尖利,像个娘们,穿透力却意外地强,大老远就听到他在叫骂。
已往县衙建制不全,他们这些人仗着手里有几杆枪,横行无忌,从不把县衙放在眼里。此次元哈儿前来,居然门前有人阻拦,还要让他通报,他哪儿受得了这遇,当时就暴怒。
“这个元哈儿还真把自己当个角儿?要不是碍于元标统,非让他知道厉害。”穆师爷愤愤不平道。
逗一笔笑道:“今儿个不就没有元标统吗?本官就好好杀杀他那从宫中带出来奴作主威的邪气。”
刘知县更惨,不知内情,喜滋滋地去迎接,非要去触那个眉头,逗一笔稳稳地坐着,一动不动。
“宋至理,你搞什么玩意儿?”
元哈儿一进门,就直接朝逗一笔冲来,看来有很的事情要说,但是逗一笔不着急,说白了,也是你有事要求本官,本官不急,打呵呵道:“哟!元将军近来可好?”
元哈儿早就憋得不耐烦,他没想到这短短时间宋知县的实力直线飙升,这次来带的人少,全给拦截在门外:“少给我假惺惺,有了几杆枪腰板就硬了?”
逗一笔也没给他好脸色,骂道:“大胆!这县衙有县衙的规矩,别说是你了,就是元标统也得通报。”
元哈儿从未见过宋知县发火,这次来的突然,居然吓得愣住了神:“你……”
刘知县黑着脸,十分泄气地走进来,他以为来人是个军队大官,结果只是个小喽喽,他好歹也是个个堂堂县官,手里下没个两三千人的将领,他还真的瞧不上,何况面前这个明眼人一看就是宫中逃出来的太监,他就更加鄙视。
他越想越气,这个死太监居然还给他脸色看,真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就算是在榕县驻扎的兵队长官,也得礼敬他三分。
逗一笔几句将瘦猴噎得说不出话来,但是已往受了瘦猴多少欺辱,不能就这么算了,趁机都得找回来,道:“元将军最近可是守着元标统的老屋子?您老人家也不嫌寂寞得慌,守着这么个金屋藏娇的地方,却不能动一丝一毫,多着急啊,我看你,还是换个地方,眼不见为净吗?”
逗一笔明摆着给元哈儿难看,哪壶不开提哪壶,专门往人心窝子里插刀子。元哈儿身为一个太监,能对那些莺莺燕燕做啥?他最忌讳别人提到他的生理缺陷,脸上一阵白一阵黑,若不是元标统特意交代,地方不能让别人占去了,他早就自找去处。
情急之下,竟然将正事抛之脑后,声嘶力竭道:“宋至理,跟你拼了。”
元哈儿气急败坏之下,竟然要拔枪对决,只是今时不同往日,逗一笔已然不惧,一摆手,进来两三人将元哈儿的缴枪。
没想到元哈儿竟有几分骨气,兔子都开始咬人:“元将军,枪这玩意儿太危险,本官暂时替你保管。”
“你欺人太甚!”
“元将军也别说这些没用的,你来找本官有何事啊?耽搁了元标统的事,咱两吃不了兜着走。”
对元哈儿,他可以随意羞辱,但是元标统在他眼里依然是个威胁,他的事不能耽搁。
元哈儿这才恢复神智,不甘道:“皖豫筹边使倪嗣冲大人将要到颍州,经过这里,到时候元标统,王不济王大人统统会陪同,还望宋知县准备迎接。”
倪嗣冲?
我的天呐!今后的皖系军阀大佬!
但是记忆中他的名声不太好,经历也是坎坷,早年因贪污受贿被参,其胞侄替其顶罪逃脱,最终依旧被革职。但是他眼光独到,保住了袁宫保这条大腿,东山再起,在压制淮上军上功勋卓著,十分受信任。
说道淮上军,这是一个在武昌起义时,为响应召兴起的一支起义军,因其顺应民意,起义之初势如破竹,攻占控制寿县,声势浩大并以寿县为大本营,兵分三路出师,迅速攻城略地,逼近颍州。
在大革命期间,他与淮上军就打的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