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至理忽然想起,第一次筹集饷银,前来拜访荣老爷子之时,荣少爷在自己耳边神经兮兮地说什么盐场那边的盐可以起死回生。
宋至理生前故意编造了在家中供奉棺材以沟通鬼神的谎言,来迷惑荣少爷,是获得宋少爷的资助,这可以理解!
但是他特地把平常人食用的普通食盐夸成可以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只有一个解释,宋至理生前有意重启废弃的盐场,只要盐场重新经营,应付军需饷银是绰绰有余,对于全县百姓更是莫大的福祉。
而盐场耗费巨大,不是贫穷的县衙可以消耗得起,所以才会在荣少爷这个全县最有钱的富绅身上花心思。
这么说来,宋至理生前用心良苦,有心做一些实事,但是操之过急,统统都砸了锅。
既然这样,他就更不能着急,荣少爷此人是个不折不扣的保皇派,但是民国成立,皇上已经成为过去,他就是个孙猴子,也翻不了天,倒是不足为虑。
只是他家的财力不可小视,只有顺着他的心意,先稳住,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麻烦他。
宋至理笑脸如花,道“荣少爷!你就是缺那南边盐场的盐做引子,只不过那盐场已经很多年没开采了,恐怕这盐是拿不到……”
荣少爷大惊,顿时手足无措,十分慌乱:“那怎么办?”
宋至理吓了一跳,他还真是有些毛病,受不得点滴刺激,连忙道:“咱们只有把盐场重新运营起来,就可以拿到盐井里的盐了,到时候荣少爷你的目的不就可以达到了?”
荣少爷可不能出现个什么三长两短,不然以后盐场的事可就泡汤了。
荣少爷欣喜万分,竟然似乎回过神来,颇有礼节地整理一下仪容,道:“那还等什么,赶紧找人重新挖掘盐井。”
“宋少爷急不得,挖一个盐井要三四年的时间,而且需要人力物力,更的是缺少钱财,要不然本县早就把盐场重新开起来。”
荣少爷一拍大腿:“嗨!你早说,不久几个破钱吗?本少爷有的是,知县大人要是手头紧,我来出资。”
宋至理大喜过望,这事这么轻松地就成了:“荣少爷豪爽,就这么说定了,等本县忙完这阵子,就全力打理盐场的事。”
“还等啥啊!复活皇上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荣少爷心中只有皇上,在封建社会,那肯定是一等一的忠臣,只是时代不同了,反倒成了个傻子,真是时也命也。
“这事不能操之过急,机会只有一次,准备周全,失败了可就不能挽回,而且如今时机不成熟,还是小心为妙,荣少爷你主要看紧那棺材,别走漏了消息,泄露天机,可就不妙了。其他的事本官来办。”
一听到有风险,荣少爷收敛了许多,他精心筹备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时间,竟然镇定下来,不吵不闹,完全不似之前那样任性自为。
宋至理有一种错觉,这个荣少爷哪有什么精神上的问题,完全是个正常人,有时甚至比正常人更讲理。
荣少爷心中腾起炽烈的希望,眼看着就成功把皇帝救活,他可是数一数二的功臣呐,当下喜不自胜,道:“一定,一定!”
欺骗一个痴傻之人,手段实在不光彩,宋至理管不了那么多。
盐是生活必需品,在封建社会本就是一本万利的东西,在才刚刚脱离封建的民国也是一样。重启盐场那是惠民工程,今后的利润数之不尽,安乐县穷困的状态定会大大改善。
只是安乐县的盐井已经废弃多年,也不知能不能用!听说经营盐场前期无回报投入巨大,不是一般财力能支撑的了,只有借助这些个大财阀,甚至单单只有一个荣少爷恐怕不行,其他的资金缺口只有在想其他办法。
不管如何,这一步算是走对了,宋至理也不再磨蹭:“荣少爷!那么本官就浪费时间,倪大人那儿还有有些事情要处理。”
“宋知县轻便!”
刚要离开,宋至理远远地看到荣少爷额那帮奴婢正探头探脑地眺望地他二人,显然是受了宋至理的嘱托,不敢靠近,又不能完全放心所以在一旁暗中窥伺。
宋至理向他们摇了摇手,那帮人会意,但忌惮荣少爷的疯病,蹑手蹑脚地过来,看样子根本没想与荣少爷多说废话,直接强制制服。
“你们不必动手,我好端端的一人,自己会走路!”
荣少爷有些高冷地说道,丝毫没有不轨的举动,甚至还很在乎颜面地整理一下散乱的衣袍。
奴婢一伙人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行为张狂,疯疯癫癫的荣少爷?完全是一个正常人!
宋知县当真是神鬼手段,不到半刻钟的功夫,三言两语就治好了一个多年的失心疯,扁鹊华佗亦有所不及,难以置信道:“多谢宋知县治好我们家少爷!”
宋至理笑道:“不必客气!切记,此后荣少爷的饮食以清淡为主,切勿惹怒于她,一切定会安然无恙。”
宋至理装作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说完回转过身来,他想起了一个关键人物,随后匆匆往刘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