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 第(2/4)分页
马可盯着屏幕里的光头，光头也在盯着自己。
马可察觉到了什么，动了动身体，屏幕里的光头也动了动身体。马可试着向左转了转脑袋，再试着向右转了转。没错，屏幕里的光头也做了同样的动作。那是马可自己。
“呵。”
马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样子，完全陌生。他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很明显自己不仅光头，还没有眉毛。要不是轮廓棱角分明，这张脸可就没法看了。马可又看了一会儿，满意的点点头，自己的样子似乎——很耐看——
屏幕里的光头突然消失。然后出现了一个同样穿着白色病服的人。他有头发。
“马可——你好！”
那个人在跟自己说话，但马可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你一定好奇，我是谁。而且你也发现了，此刻你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马可讨厌这个人说话的语气，话的也感觉很绕。
“我让他们先用镜头你看看自己的样子，然后再播放我留给你的。”
马可恍然，原来是一段录好的，幸好刚才没答话。马可用余光看了看俞医生——
“这么做的原因是想让你相信，我就是你。”
“我？”马可转向俞一雯，“是他？”
俞一雯没答话，朝显示器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认真看。
“你也可以叫我周同。‘马可’是我给你或者说未来的我起的名字。叫我马可也可以，随你喜欢。我想你现在应该——嗯——头发都掉光了，除此之外其他方面我们应该是一样的。你放心，那些头发很快又会长出来。”
马可仔细看了看，没错，这个人是他自己，或者说跟刚才屏幕里的人长的一样，跟K的那张照片上的自己——一样。眉毛很浓，头发很黑，而且有点卷。只是眼睛，好像有些不同——
“K应该跟你说了我们遇到的‘问题’。你一定不相信，我当初就不信，为此我还摔断了一根肋骨。”
“唔！”马可看了看一雯，“当时你在场？”
一雯盯着屏幕，点了点头。
“给你录这段是进一步解决信任问题，哪怕缓和一下过分的猜忌。你一定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你现在经历的这些，我三年前也都经历过。抱歉，我也不知道答案，这些朋友们也不知道。相信我，他们都是好朋友，不是敌人。他们在尽力帮忙，我曾跟他们一起寻找答案。现在轮到你了。”
屏幕里有头发的马可拿出一张纸，看了一会儿。然后他说。
“呃，抱歉，我没能脱稿。——接下来你需要的是休息，一些记忆会慢慢的回来，但有些则不会。这些人很有经验，非常可靠。尤其是——一雯。”
房间里和屏幕中都泛出一种尴尬。马可偷瞄了一雯一眼，她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我也能——叫你‘一雯’么？”马可问。
一雯仍盯着屏幕：“请你认真看。”
“我了解你现在的感受，这世上也许只有我是完全了解的——”周同顿了顿说，“我想让你尽量配合他们的安排。K先生和一雯，还有G以及其他朋友。咱们的上一次回溯就是在这些人的陪伴下。那感觉很不好受，但是一切都会过去的。我很感激他们的陪伴，你也应该如此。”
有头发的马可从屏幕里看过来，愣了有十秒钟。然后他看了看纸条，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纸条上的提示似乎用光了。
他把纸条放下。
“听着，马可！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剩下的需要你自己面对。休息，努力的休息！你也许能想起我。我希望我能出现在那些残余的记忆里。否则——。也许将来你会懂现在我感觉，我觉得自己即将死去，等死的感觉很糟。当然，我其实不会死，我会变成你，但那就跟我死了没什么两样。不被自己记得，就等于没存在过。”
周同从屏幕里盯着马可，许久，许久。然后他笑了。
“抱歉，我曾经把你当成我即将出生的儿子。”
马可一皱眉。
“开个玩笑。我想我们做兄弟更合适一些。就到这吧——兄弟！重生愉快！”
哔！
关闭。
‘半生’和DoubleLift的字样又回到屏幕上。
……
“没了？”
“没了。”
马可思考着周同的那些话，沉默了一会。
“我不知道，”马可说，“据我所知，应该有很多办法制作出这样的。”
“你不相信？”
“也许吧，”马可说，“小鸡出世的时候看到谁就把谁当成是妈妈。我想我没那么笨。他也许是被强迫的，或者他也是小鸡，又或者那是电脑合成的。”
俞一雯腾的站起来，吓了马可一跳。
“这就是你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