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酒吧的名字原来叫‘鳄鱼’。
马可站在门口就能感受到低音炮造成的震颤。他摇摇晃晃走到里面,疯狂的音乐震的他一阵晕眩。舞池中的男男女女卖力的扭着,真有点像鳄鱼爬行时的样子。整个世界都在这里变了形。灯光和起伏的脑袋晃的马可睁不开眼。大家都在忙着的摆脱地星引力,只有马可在苦苦支撑自己的重心。
一名女招待迎上来:“先生问几位?”
马可一摆手她走开。他自己一个人,晃晃悠悠走到人群中。向左,绕过栏杆,马可踏上了一级台阶。可他没看见还有第二级。他趴在地上等着有人扶他起来,可是周围的人好像没看见一样。但那些人脚下有数,技术过硬,全都没有踩到他。他扶着栏杆爬起来,在台阶上的卡座区找。一桌一桌的找。狂欢者怕他扫兴,来回推搡着把他挤到了吧台。他在吧台边一张脸一张脸的看过去,一直看到舞池另一边的散台区。他居然都没挨打真是奇迹。马可在吧台前坐下,想要休息一会儿。他要了一杯酒,看了看然后灌下去,接着又要了一杯,又灌下去。
如果地狱是一个让你一刻都不想呆的地方,那这里就是马可的地狱。他想离开这,但他还没找到人。最后,马可干脆走到到舞池中找。他脚下踉跄,粗鲁的推开人群。身后叫骂声不绝于耳,马可觉得自己在水中,而他们站在岸上,那些声音听起来闷闷的。终于,他忍不住了,他的胃突然起义不再听他的摆布。他吐在了舞池中间。周围的人尖叫着闪避。
叫嚷声中,两个大个子挤进人群,架起马可拖出了舞池。酒吧后门被一脚踢开。大个子们把马可丢出门外,转身回去。
马可摔在地上,虽然没感觉到疼痛,一时半刻却也爬不起来。他趴在地上举起一只手。
“等等!”马可叫着。
两大个子没理他,急忙忙要回去站岗。其中一个转身关门,看到马可举起的手,关门的手停下了。那人回手拉住另一个,朝马可努努嘴。另一个转身回来,也看着马可举起的那只手。那只手里有一叠厚厚的钞票。
两个人回到马可面前。“先生。我们不能再让您去,您喝多了。需要我们给您叫辆车么?”他们想尽快赚到那叠钞票。
马可扶着墙慢慢站起身,晃了晃终于站住。他来到其中一个跟前。一只手搭着对方的肩膀,另一只手将钞票塞在他怀里。看在钞票的面上,那人没有对呕吐物发表意见。马可深吸一口气,尽量控制好舌头。
“打听一个人。你们认识阿亮么?”
大个子互相对了对眼神。“叫阿亮的人很多。”他们说。
“卖药丸的。头发长长的,跟你们差不多。”
大个子点点头。“他好几天都没来了。”
马可盯着他的眼睛:“真的?”
大个子捂着鼻子,努力躲开马可嘴里的味道。“信不信由你。去别处找药丸吧。”拨开马可的手,两个人回去了。
马可骂了两句,接着又一阵恶心。他几乎已经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了。胃里空了,而他感觉脑子清醒了些。马可扶着墙走出了那个小巷。
2
马可独自走在城市的街道上。
有了上一次,醉酒的感觉对于马可便已不再陌生。他喜欢这种飘飘荡荡的感觉。这大概就是为什么酒这么难喝,却仍有那么多人争着往肚子里灌的原因。酒文化和酒瘾只有一线之差,基本在于你喝的方式和速度,还有分不分得清酒的种类和价格。
马可顺着大街一直往前走,不知道前面是哪,他只是想走,在微风中飘飘荡荡的走也是一种享受。他还没喝够,只要脑子还有一点清醒,就不够。不知道走了多远,马可看见路边有个小店儿,门口摆着几张桌子,坐着三三两两的醉鬼。
同道中人。
他看了看周围,这竟然是那天跟闫主任见面的大排档。马可呵呵一乐,选了张桌子坐下。店老板立即出来招呼。
“吃点什么?”
马可把桌子上的菜单揽到自己面前,手指在上面随便戳了几个色彩比较鲜艳的。当然,还有啤酒。
老板记在本子上,进去准备。
大排档上的食客们嬉笑着对他指指点点,他用微笑回应着。马可觉得无所事事,他四处张望。路边停着一辆越野车,没有熄火但关着车灯,在这样僻静的街道上看起来很不协调。马可觉得那车很眼熟,好像在那里见过。
老板先送来了啤酒,他很清楚这种客人的需求。马可等不得小菜端上来,便一杯一杯的把酒灌进去,他甚至不记得点过什么。
隔壁桌的一个中年人笑呵呵的走过来坐下搭讪:“一个人?”
马可嘿嘿傻笑,把一瓶酒推过去。“现在两个。”
那人摇摇头说:“自己一个人就早点回家。这一带不安全。喝醉了搞不好把命丢了。”
马可哈哈大笑,然后他说:“我死过。而且不止一次。”说完接着往肚子里灌酒。那人又摇了摇头,起身回到自己那桌。他跟同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