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只是在比较舒适的状态下,比较适合睡眠的姿势,才会发生。如果我正在站着,我会坐下或者躺下,然后睡着。但不会突然倒下。”
“入睡和醒来时,有没有身体不能动的情况,有没有胡乱说话和摇动手臂的情况?”
“也没有,正常睡眠,睡的很香、很沉,不容易醒来而已。”
“幻觉呢?”
马可看着一雯,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关系,慢慢来。”
“我觉得现在你就是个幻觉。”
一雯突然笑起来,笑的很欢快,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马可觉得她笑起来的时候更加好看,马可从没见过。直等到马可感觉看的满意了,一雯才停下来。她拉着马可的手说:“好了。过来坐到沙发上。”
一雯拉着马可的手,把他带到单人沙发上坐下。那里更舒服一些。
“我听说你每天都会记日记。里面是否有关于你身体状况的记录?”
“有一些。”
“能交给我研究一下么?”
马可犹豫了几秒钟,耸耸肩。“如果再次回溯,我什么都不会记得,那些日记是留给下一个自己的。”
“不能给我看?”
马可反握住一雯的双手:“就放在我的行李箱中。请务必替我保管好。”
一雯身体一颤,忍耐着,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终于推开马可的手。她匆匆收起医药箱,拎起来想立即离开。
“我们下一步做什么?”马可问。
一雯没有站住,往外走,直走出书房的门。
马可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儿。一雯没再回来。他有些心慌,从沙发上跳下来,跑到书房外,想一探究竟。一脚踏出,他到了一个汽车站。马可回头看了看,没有书房。
汽车站里只有三辆小型的公共汽车,在等候区排队的只有十几个人。远处香樟树整齐的排在道路的两侧,这是个小镇,没有高楼大厦,没有车水马龙,没有熙攘的人群。马可提着公文包走向等车队伍,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在跟他打招呼。他一一颔首,站到了队伍最后。这时,他闻到菜市场和垃圾站的味道,酸酸的黏黏的有一些霉味儿。
前面一个年轻的妈妈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她回过头。
“你好。”年轻的妈妈说。
“唔,你好。”马可说。
“以前没见过你。”
“我刚刚搬来这里。今天才第一天上班。”
“那以后天天都能碰到你喽?”
“应该是。”
“这是我儿子,”年轻的妈妈拉着孩子转过身来。“叫叔叔。”她说。
“叔叔好。”
“你好。”
一辆公交车停在队伍前面,众人依次上车。马可跟在后面,跟着队伍向前移动。正当该他上车的时候,突然他的两只手被人抓住,拉扯着把他拖了出去。马可还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一群人按在了一张床上。他嗅到一股刺鼻的防腐剂和樟脑丸的味道。
“请您不要反抗。我们是来帮助你的。”马可肩膀的那人说。他额头上的汗珠表明,他已经尽力了。
站在马可左边的那个人,把马可的一只手捆在了床上,转身拿了一直针管,针管里装着蓝色的液体。这时按着马可右手的那个人,一只手仍按着马可,另一只手抬起来擦汗。马可看到了机会,他猛的抽出右手一拳打在拿针管那人的脸上,接着回手一肘打在擦汗那人的下巴上。跟着,一阵混乱的打斗,马可把物理的四个白大褂全都打翻在地。他解开左手的绳索,才顾上看了看周围。那是一个实验室。不是那个废旧仓库的医疗设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实验室。
马可找到实验室的门,那门没锁。他推门出去。房门外什么都没有,只是空气不再那么稀薄了。马可选了个方向,开始狂奔,奔上山野,钻入丛林。跑着跑着他累了,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了。
马可不辨方向的走着,脚下踉踉跄跄。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上。这下可摔的不轻。他翻过身,却被刺眼的光灼了眼睛。等他再缓缓抬起眼皮看,原来那光是透过一从枝叶,照射在他脸上的太阳光。环顾四周,自己躺在枯草和芦苇杆铺成的草铺上,身在树枝编成的草屋里。他感到身上有酥酥麻麻的感觉。看看自己身上,没有西装没有病服,他穿着一件破烂的衣服,看不出是草做的还是布做的。周围湿漉漉黏糊糊,像是刚下过雨。
他摸索着找到草屋出口,爬出来,看到地上有一双穿皮鞋的脚。马可抬头看,一个人站在他面前,暗红色西装,站在阳光下,马可看不清。他站起身仔细端详。那人原来是K,而且这个K看起来非常年轻,还很粗壮。
K满面愁容,他说:“G先生,您得跟我回去!夫人他非常的担心您!”
马可觉得自己的嘴里好像在说什么。“叫一雯不用担心,我在这里很开心。”他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说的。也不确定K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