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千尘看着镜中那张属于海棠的瓜子脸,问道:“海棠,我还有多少银子?”
话语间,刚刚送走了张大夫的另一个丫鬟兰青也进来了。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
凤千尘作为侯府庶女,身边有两个二等丫鬟近身服侍,一个是海棠,一个是兰青。
海棠掌管金银细软,总理院内大小事务,兰青则负责凤千尘的梳妆起居。
海棠的神色有些微妙,福了福后,回道:“姑娘,已经没有银子了。”
凤千尘皱了皱眉,眸子里黑幽幽的,深邃如潭。
凤千尘每个月的月钱是二两银子,现在才是月初,她的月钱就花完了?!
她脸上的伤痕虽然清理过了,但伤口因为血蝎草的缘故腐蚀的厉害,血肉模糊,皱眉时,牵动五官,让她的脸看着就如那从地狱爬回来的女鬼般,吓得海棠咽了咽口水,心跳得更快了。
海棠连忙为自己辩护道:“姑娘,奴婢可没有动过姑娘的月钱,都是姑娘自己孝敬姨娘的。”
海棠心里早就觉得自家姑娘有些傻,这银子当然是要揣在自己的手里才对。亲娘又怎么样,像她的亲娘眼里还不是只有她哥哥!只想着给哥哥娶媳妇,却不曾想过为她存些嫁妆。
兰青来回看着凤千尘和海棠,总觉得她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平日里,海棠对二姑娘可没那么恭敬。
凤千尘的右手食指在梳妆台上慢慢地叩动着,整理着原主的记忆。
大祁已经有百余年的历史了。
前朝末年,皇帝昏庸,奸臣当道,民不聊生,当时的闽州总兵萧沉天为民请命,却险些死于昏君奸臣之手,于是萧沉天在一众亲信的支持下毅然起兵北伐,而凤家先祖凤尧便是萧沉天手下的一员校尉。
凤尧英勇善战,为萧沉天冲锋陷阵,立下了赫赫战功
大祁朝建国后,登上皇位的萧沉天犒赏功臣,封凤尧为永昌侯,丹书铁券,爵位世代承袭,永不降等。
永昌侯府的荣耀已经延续了百年。
十年前,老侯爷凤昀为救先帝而死,凤凌弱冠袭爵,因着这情份,永昌侯府这些年来在大祁朝依然尊荣不减。
对于原主而言,父亲凤凌是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自小也就是给嫡母请安时,才偶尔能见到父亲,说上几句话。
凤凌有一妻三妾,凤千尘的生母苏姨娘就是其中之一。
小苏氏是老夫人娘家的远房侄女,因家道中落,自小就被老夫人带来侯府养着,与永昌侯也算是自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生有府里二姑娘凤千尘和比二姑娘小一岁多的大少爷,大少爷是永昌侯的庶长子。
母以子贵,苏姨娘在这侯府中也是颇有几分脸面。
在原主的记忆中,苏姨娘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说话做事都是柔柔弱弱的,就仿佛一朵养在温室中的娇花。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鹅蛋脸的蓝衣丫鬟也没有通报就打帘进来了,复杂的目光在凤千尘受伤的左脸上停顿了一瞬,然后屈膝禀道:“二姑娘,姨娘请姑娘过去兰雪院。方才听闻姑娘伤了脸,姨娘担心极了,本来姨娘是想亲自来探望姑娘的,可是姨娘身子弱,刚才差点没晕厥过去。奴婢好劝歹劝,总算是把姨娘给劝住了。”
丫鬟口中的姨娘是凤千尘的生母苏姨娘,她是苏姨娘身边的二等丫鬟。
凤千尘动了动眉梢,眸底掠过一道流光,笑吟吟地站起身来。
丫鬟本以为会看到凤千尘哭哭啼啼的样子,想着自己还得花费心思哄上几句,没想到,她看起来一点也不伤心。
丫鬟压下心中的异样,若无其事地在前方给凤千尘引路,在侯府九转十八弯地绕了一盏茶功夫后,就到了兰雪院,二人一直进了宴息间。
地上铺着柔软的羊毛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
角落里摆着一个掐丝珐琅雕朱雀纹铜香炉,缕缕檀香自香炉里袅袅升起,再往西是一个紫檀木雕孔雀纹嵌玉石座屏风 ,还有掐丝珐琅缠枝莲纹落地大花瓶、郎窑红釉直口瓶、蜜蜡佛手盆景……华丽而不失雅致。
凤千尘扫视了宴息间半圈,就看到窗边的一张美人榻上斜卧着一个身段玲珑纤细的女子。
那女子不过二十七八岁,身上穿着一件丁香色芙蓉缠枝纹刻丝褙子,下头一条淡雅的月华裙,一头浓密的青丝挽了一个松松的纂儿,一双柳叶眼如盈盈秋水,清丽柔弱,彷如风一吹就会飘走似的。
“千尘!”
苏姨娘一看到凤千尘来了,连忙要起身,一旁服侍的嬷嬷小心翼翼地把人给扶了起来。
凤千尘不紧不慢地走到了苏姨娘跟前,没等她行礼,苏姨娘已经急切地拉着她的手在美人榻上坐下。
“千尘,你的脸……我苦命的千尘!”
苏姨娘柳眉微蹙,心疼地看着凤千尘的脸,娇弱纤细的身子如那风雨中的小草般轻颤不已。
凤千尘从善如流地坐下了,静静地看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