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二太太刚才给三姑娘请了千金堂的张大夫,张大夫走后,三姑娘就砸起东西来,闹得可凶了。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
“三姑娘大发脾气,屋里的几个丫鬟都被迁怒了,粉枝还被砸碎的花瓶碎片划伤了脸。”
“刚刚大姑娘已经亲自去樨香院探望过三姑娘了……”
海棠吐字清晰地禀着,心里暗暗为粉枝感到可惜。
身为姑娘的贴身丫鬟,重点就是“贴身”这两个字,姑娘到哪儿都得跟随在身边,别说是脸上有伤了,哪怕是面上生了痘,姑娘也是留不得了。
想来粉枝很快会被三姑娘打发了,最多也就给点补偿银子。
哎!
她们这等人,在那些贵人眼里,不过一条贱命罢了。
这么想着,海棠顿觉有种感同身受的悲凉。
摘了面纱的凤千尘正站在窗边的榉木书桌前,神情专注地磨着墨,墨香袅袅。
“我记得这粉枝是三妹妹那边的二等丫鬟?”凤千尘随口问道。
“姑娘记得不错。”海棠应道,抬眼看着凤千尘。
凤千尘拿着墨条慢悠悠地在砚台上打着圈儿,唇角噙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
她背脊挺得笔直,头微微低垂,脸庞白皙如玉,一双微微挑起的凤眸璀璨夺目。
金灿灿的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柔和地洒在她身上,像是给她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似乎连她脸上那道狰狞丑陋的伤疤都淡去了不少,通体散发出一种雍荣贵气之感。
一瞬间,海棠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侯夫人。
海棠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连忙接着答道:“粉枝是去年刚被提上来的。”
“哦?”凤千尘放下了墨条,随手搁在一边,饶有兴致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对于各中内情,海棠还真是知道。
她家里在侯府四代为家生子,一家远远近近的姻亲遍布了整个侯府。
“听说是粉枝前头的那个红妆偷拿了三姑娘的一个翡翠镯子。”海棠答道,她的眼眸游移了一下,瞥了一眼凤千尘的神色。
凤千尘正拿起一支狼毫笔,以笔尖沾了沾砚台的墨水,气定神闲地在书桌上的宣纸上落笔……
姑娘真的变了。海棠的心中不知道第几次地浮现这个念头。
她若是想要长久地在响月苑待下去,最好是在姑娘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能力。
只是弹指间,海棠已经是心思百转,连忙把自己所知和盘托出:“不过那只是二太太对外的说辞。”
“据奴婢所知,三姑娘偷偷地绣了块帕子,想给三皇子殿下,结果让二太太发现了。二太太训了三姑娘一顿,三姑娘就迁怒到了红妆身上,认定是红妆去向二太太告的密,非要把红妆给卖了。”
“二太太拗不过三姑娘,就允了……”
说着,海棠脸上露出几分不忍之色,捏了捏手里的帕子,“后来红妆被灌了一碗热油,烫坏了嗓子,发卖了出去。至于她被卖去哪儿,奴婢就不知道了。”
说话间,凤千尘写完了一个“凤”字。
她收笔打量着宣纸上的字,满意地唇角微微一翘,随口道:“这么说来,三姑娘院子里的丫头日子并不好过?”
可不就是。海棠应了一声,嘴角紧抿。三姑娘平日里看着是娇俏大方,可是府里的奴婢们谁人不知道她不好惹,这要是被调去樨香院,那不是福,而是祸。
凤千尘没看海棠,她又用手中的狼毫笔沾了沾墨,漫不经心地吩咐道:“你把我梳妆台上的那罐十全膏拿去给粉枝。”
这些天来,凤千尘每天都会亲自动手捣药,捣好的药汁分成两份,一份用来敷面,另一份就制成药膏,只是这十全膏制作起来比较耗时,几日来也才得了龙眼大小的一小罐。
海棠怔了怔,试探地问道:“姑娘的意思是……”难道姑娘是想拉拢粉枝?
凤千尘没有回答,只是随意地挥了挥空闲的左手,示意她去办吧。
既然凤骄影的丫鬟们总会替她背锅,那么她那院子里一定是人心浮动。
凤骄影伤了原主的脸,还买通了王府医,这个仇总是得报的……
凤千尘再次将笔尖落在宣纸上,一笔一划地临摹起了下一个“千”字。
海棠又看了看凤千尘,欲言又止地离开了小书房。
她去內室拿过梳妆台上的那个青色小瓷罐,心里一片木然:也不知道姑娘是怎么想的,她自己的脸都被她越治越严重,她还要“不自量力”地去治粉枝?
哎。
算了,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反正粉枝她也请不起什么好大夫,就死马当活马好了。
海棠在心里自我安慰了一番后,匆匆地离开了响月苑。
海棠这一去就去了一个多时辰,等回来的时候,她忍不住和兰青嘀咕道:
“粉枝的伤就在右眼角,我看着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