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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粗茶,而是上好的铁观音。对方拿这般好茶待客,必有所求。
果然,紧接着她就看苗大夫笑呵呵地搓着手道: “姑娘医术高明,老夫近日有一诊,能否请教姑娘一二?”
原来是为了这个。凤千尘又浅呷了口铁观音,就放下了茶盅,含笑道:“苗大夫请说。”
苗大夫登时喜形于色,忙道:“前日有一个年约三十的男子来我这回春堂求医,老夫瞧他气息奄奄,面如死灰,唇、指、舌青紫,手足皆冷,双腿下肢更是烂肿如泥。当时,老夫诊断其为邪气壅盛,开了鸡血藤、茯苓、猪苓、泽泻、木通、车前草……”
苗大夫仔细地将所开的药一一复述了,眉头紧蹙,接着道:“病人吃了两剂药都好好的,但是昨夜子时,病人却突然暴喘,痰壅气阻,之后昏迷不醒,呼吸微弱。老夫给他切脉发现脉象散乱,如雀啄屋漏……”
说话间,苗大夫的额角沁出一层薄汗,心里像一团理不清的乱麻。
他相信自己开的方子是对症的,没想到病人吃了两剂,病情竟然就急转直下了。
昨夜,病人的老母带着家里的兄弟子侄,把那个奄奄一息的病人抬来了回春堂,大闹了一番,说是吃了自家的药才会这样,还说什么庸医误人,要是人死了,就要去衙门告自己,引得整条街的人都跑来看热闹。
这年头,大夫难为啊。
即便是太医也不能保证把所有的病人都治好,问题是,当日那个病人是走着来回春堂的,才不过一日人就到了弥留之际,若真的救不回来,他们回春堂的名声怕是要尽毁了!
凤千尘挑了挑凤眸,眸子掠过一道精光,心里有数了。
听苗大夫描述的症状,这病人十有八九是患有阻塞性肺气肿以及肺心病多年,这一次的急症怕是肺心病心衰加上呼吸衰竭。
这个病即便是在现代也不好治。
“姑娘……”苗大夫目光灼灼地看着凤千尘,殷切地问,“您可有法能治?”
上一次凤千尘的那手针灸着实惊艳到了他,再加上过去这十天,那位萧世子和他的两个小弟也没上门闹过事,这就意味着萧世子的胳膊十有八九是治好了。
这位姑娘看着年纪最多也不超过十三四岁,但这手医术却是神乎其神!
苗大夫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为了保住回春堂,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苗大夫,我们姑娘可不是大夫……”海棠觉得这苗大夫简直就是疯了,病急乱投医也不能这么随便吧?
“能治。”凤千尘淡淡地说道。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让海棠哑然无声,只能化成一道悠长的叹息声。
苗大夫正想问该怎么治,就听凤千尘又道:“如果他现在还有一息的话。”
什么意思?!苗大夫的心跳砰砰加快,急忙站起身来,对着凤千尘作揖道:“还请姑娘指点一二。”
“此症假若子时濒危未死的话,子时后,阴极阳生,病人就有了一线生机;至凌晨卯时,肺经自旺;到现在这个时辰,他若是还有一息,病情没再恶化,那就是生机未绝。”凤千尘在苗大夫惊诧的目光中娓娓道来,“只需用干姜、炙干草各二两、生半夏一两、生南星、菖莆……”
凤千尘将方子口述了一遍,苗大夫一边默念着,一边忙令伙计拿笔记下,直到凤千尘说到最后一味,“附子五两。”
什么,附子五两?!
海棠不懂医,也不懂药,因为也没觉得什么,但是听在苗大夫和伙计耳里却是犹如平地一声旱雷起,目瞪口呆。
伙计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了凤千尘,手一抖,一团漆黑的墨汁滴落在了宣纸上,脸上惊疑不定。
苗大夫也是不解,干笑了两声道:“姑娘,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附子这味药含有微毒,虽然不少大夫都会用来入药,可都只能少量地使用,哪有人一上来就用上五两的啊!
这……这是想把病人毒死,一了百了吗?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了回春堂的大堂里,给凤千尘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她那双乌黑的凤眸中流光溢彩。
凤千尘又慢悠悠地浅啜了一口铁观音,斜了苗大夫一眼,简明扼要地说道:
“若你信,便用;若你不信,我也无可奈何。”
苗大夫被她方才那漫不经心中又带着一抹凛然的眼神震住了,这个小姑娘看着还没及笄的样子,怎么会有这样慑人的气势!
就在这时,外面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漫不经心地响起:“小丫头,你到得可真早。”
苗大夫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就见一个十四五岁着绛紫直裰的少年大步流星地踏进了医馆,斜飞入鬓的长眉,明亮的桃花眼,唇畔噙着一抹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
少年人正值最耀眼的年华,浑身散发着一种恣意的飞扬,英气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