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髯胡和云宁起初神情冷然,渐渐地难掩惊愕,再后来,更是露出几分难以置信,浑身打了个哆嗦。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
她是怎么知道的!
云宁和虬髯胡下意识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这一刻,从彼此的目光中,都看到了一抹希翼。
这些年来,为了主子的伤,他们悄悄派人在大江南北遍寻名医。
过去这十来天,更是把京中大小医馆走遍了……既没切脉,也没亲眼看到伤处,就能从他们的寥寥数语中准确分析出病因的大夫,这小丫头还是第一个!
此时此刻,他们终于确认了。
原来苗大夫说得是实话。
这回春堂里确有能起死回生的神医,而这个神医就是眼前这个顶多才金钗之年的小姑娘。
也许,这个世上真有天赋异禀之人吧?
凤千尘才不管他们在想什么,有条不紊地接着道:“你们两人方才说了半天,只说是病患患有心疾,却不曾言明真实的病因。”
云宁被凤千尘说破,俊朗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尴尬。
他摸了摸鼻子,对苗大夫吩咐道:“劳烦给我们安排一个说话的地方。”说着,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个银锞子,随意地抛给了苗大夫。
“有有有。”苗大夫连连应声,“还请几位去后头,坐下说话。”
云宁对着凤千尘伸手做请状,“姑娘,请。”
海棠一脸木然地看着凤千尘,心里只觉得这回春堂的风水实在太差。
下次姑娘若是非要出府的话,还是换个地方吧。
这京城里,满大街的都是医馆、药铺,不用非盯着回春堂的……
正胡思乱想着,海棠见到凤千尘率先走进了内室,她正要跟上,却被云宁拦住了。
海棠咽了咽口水,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就听门帘后传来凤千尘熟悉的声音:
“海棠,你在外面等我。”
凤千尘一向随遇而安,进去内堂后不仅自己给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还给自己斟了茶。
随着丝丝缕缕的热气升腾而起,清雅馥郁的茶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冲散了屋子里的沉闷。
云宁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有些艰涩地开口道:
“是箭矢。”
三个字几乎用尽他全身力气。
说着,他脸上流露出一抹痛心之色,回想当时的一幕幕,至今还觉得心痛难当。
凤千尘长翘浓密的眼睫微颤了两下,乌黑的眼睛如南珠般明亮又不失润泽。
她立刻就明白了。
那个留在伤患的胸口没有取出的利器,应当是被人下了剧毒的箭头。
云华的说法印证了她的猜测:
“当时情况危急,翁军……翁大夫说,若是强行拔出箭矢,恐怕会伤了主子的心脉,失血难止,所以就只能把箭矢弄断,先保住性命。”
凤千尘沉吟着问道:“有几年了?”
“五年。”云宁的声音愈发艰涩了。
凤千尘的指节曲起,在方几上轻轻叩动了两下,“你们想来也曾遍寻名医,应当会有大夫提议过把箭头从贵主体内取出吧?”
“我们从江南请的名医陈大夫确实这么提议过。”云宁轻哼一声道,“但是,他说了,却又不敢动手,说是能取出箭头的可能性不到一成,而且就算侥幸成功了,他也对主子体内的积毒束手无策,届时,主子依然逃不脱一个……”“死”字。
凤千尘听着半眯眼眸,思忖起来。
她已经大致了解病患的情况了,那个箭头留在体内已久,怕是早已和组织粘连。
更何况,按照云宁所说,这一箭伤了心脉,想来中箭的位置应该是在胸口,又因积毒多年,毒素一点点侵蚀,损伤了身子。
中医本就不擅长外科,又是在古代这样简陋的条件下,又有哪个大夫敢轻易动刀。
云宁目光灼灼地盯着凤千尘。
内堂里又陷入一片沉寂。
见她许久没有说话,云宁忍不住急躁地问道:“姑娘,你可能治?”
他期盼而又惶恐地看着凤千尘,下意识地屏息以待。
“能治。”
凤千尘依然是这两个字,简明扼要。
她随意地吹了吹茶汤上的浮叶,还是那般云淡风轻。
云宁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再一次问了同一个问题:“敢问如何治?”
但是,这一次,云宁的语气中说不出的凝重。
只是短短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这二人看待凤千尘的眼神已经与之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也许,这个小姑娘会是主子唯一的救星!
“开胸,把断了的箭头取出,缝合伤口。”
凤千尘说得简洁明了,语气没有一丝起伏,永远是这般不疾不徐,不愠不火。
可是,云宁却拧紧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