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千尘正坐在窗边的一把酸枝木圈椅上,聚精会神地用药杵磨着药臼里的药草,“哒哒”的碾磨声回响在空气中。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
海棠连忙把刚才粉枝说的事一一禀了。
她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了起来,觉得这人心实在是太可怕了。
本来,她还觉得靖安侯府的这门亲事是天上掉的金馅饼呢!
幸好姑娘没应下。
相比海棠的震惊,凤千尘还是不动如山,右手不紧不慢地碾动着药杵,一下又一下,似乎带着一种奇异的节奏。
这门亲事果然有内情。
断袖磨镜什么的也不是稀罕事,她并不歧视他们,但是这种伪装自己,意图骗婚的人就统统该死。
“姑娘,”海棠先是惶恐,跟着怒火翻涌,“奴婢以前还以为这元真观主是个神通广大的活神仙,还去离境道观上过香呢!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元真观主竟然是这么一个阴险小人!”
“姑娘!”
海棠的话尾还没落下,兰青正好提了膳回来,她的样子看来义愤填膺,比海棠还要激动。
看着兰青这个样子,海棠也没转移了注意力,问道:“兰青,怎么了?”
兰青直接把手里的两层红漆木食盒放在了药臼旁,然后打开了食盒,把两层食盒里放的三菜一汤都拿了出来。
三菜一汤是侯府的庶女每日午膳与晚膳的份例。
但是照理说,这三菜一汤应该是两荤一素一汤,可是今日却变成了三素一汤,一道醋溜白菜,一道白灼芥蓝,一道海蜇凉拌莴笋丝,一道蘑菇青菜汤。
这四道菜中就没有一点肉丁荤食,而且,青蘑菇青菜汤里的菜都黄了;醋溜白菜差点没酸掉海棠的大牙;白灼芥蓝又老又淡……
海棠拿着筷子把每道菜的味道都试了试,眉头越皱越紧。
这菜怕是喂狗,狗都不吃!
“姑娘,”兰青越说越气愤,“奴婢也跟大厨房的管事理论过,可是潘年家的说,二姑娘您的脸伤了,还是多吃点素,清淡些好,免得伤口好不了。”
凤千尘停下了手里的药杵,满意地看着其中被捣成了绿泥的草药,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潘年家的是二婶母的人?”
海棠放下筷子,立刻就答道:“那个潘年家的是二太太的乳娘潘嬷嬷的儿媳妇,自二太太开始管大厨房后,就把她升为了管事。”
果然如此。凤千尘挑了挑眉梢,心里觉得无趣得紧。
她这个二婶母啊,想必是为了今日的事给自己一个教训呢。
“海棠,去把今天买的玲珑玫瑰糕取来。”凤千尘一边净手,一边吩咐两个丫鬟,“兰青,你明天早点去提膳。”
海棠和兰青面面相觑,只能应了。
海棠心里是愁死了。
二太太和三姑娘一向心胸狭隘,睚眦必报。
二姑娘不过是区区庶女,在侯爷跟前一向没什么脸面,也唯有……
“姑娘,您要不要跟姨娘说说?”海棠愁得眉峰隆起,迟疑道。
海棠剩下的话没出口,就见凤千尘一个眼锋扫了过来。
眸色烈烈,若有精光。
海棠哑然无声,只能退下去,把今天在万寿斋买的糕点取了来,心里觉得二太太恐怕不会就这么算了。
哎,姑娘终究是太天真了,二太太管着大厨房,要给姑娘下绊子,简直太容易了。
第二天一早,海棠的预感就验证了。
兰青提来的早膳菜色更糟了。
馒头是隔夜的冷馒头,各色腌渍小菜也都是坛底剩下的,多是碎沫子,连粥里都能看到显而易见的小石子。
兰青气得浑身都发抖了,海棠一副欲言又止。
姑娘昨天吃玫瑰糕应付了过去,可总不能天天出府买吃食吧,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次数多了,肯定会引来别人的注意,而且这糕点也不能常年当正餐吃啊!
如此甚好!凤千尘却相当的满意,觉得她这位二婶母真是“甚得她心”。
她笑眯眯地把食盒的盖子又盖了回去,凤眸中闪过一抹璀璨的流光,丢下一句“你们在屋里待着,我去去就回”,就拎着食盒走了。
两个丫鬟傻眼了,嘴巴张张合合,完全不知道自家姑娘到底是想干什么。
凤千尘拎着食盒出了响月苑。
这偌大的侯府中格局复杂,凤千尘来到这里的这段时日,还有好些地方从来没去过,平日里也就是往来于响月苑、明辉院和五福堂之间。
她熟门熟路地穿梭在曲径通幽、花木繁茂的庭院中,清晨的空气中弥漫着花香、草木香与露水的气味,只是这么闻着就让人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
凤千尘在一座假山边停了下来,朝西北方的五福堂望了一眼,心里估算着时间。
现在是卯时过半,老夫人每天这个时辰起身,这个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仿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