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道:“天外玄铁只有他能铸,你只管拿着一家家砸过去,谁能铸,谁就是他。”
少年笑道:“有道理。”
少年自视甚高,一家家砸过去的事,未免有失颜面。
于是,他在小镇入口,摆了个桌子,放着玄铁,并留下一句话:此铁一日不成剑,铸剑城的剑一日不准出城。
这话很霸气,少年也确实有霸气的本钱。
王、江两家分别派出家族最强的武力,有的死了,有的被仍出客栈。
在武力无法解决的情况下,江家自告奉勇的接下这个铸剑的任务。
少年不需玄铁离开自己眼睛,江家只能在城门处造炉练铁。
七星铸开动之时,小镇居民都去围观。
刘老去了,哑娘也去了,阿牛也在其中。
刘老在看铁,哑娘在看少年,阿牛在看炉。
少年也看到了哑娘,颔首轻笑,依然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哑娘羞涩的低下头。
老者问道:“你什么时候喜欢这样的村姑了?”
少年笑道:“师傅,大鱼大肉总会吃腻,偶尔吃点咸菜豆干,也别有一番口味。”
七星铸没能融掉玄铁,江家被满门屠戮。
小镇人心惶惶,连七星铸都融不掉的玄铁,还有谁能铸?
刘老能铸,只有他能铸!
王家告诉少年,城里如果说还有人能铸这把剑,只有刘老。
少年找到刘老他出手。
刘老只道:“你心术不正,玄铁有灵不肯成剑,与技术无关,这剑,我也铸不了。”
少年不信什么玄铁有灵的鬼话,但刘老不铸,他也没办法。
哑娘从屋内走出,轻轻晃着刘老的手臂。
刘老怒道:“说了铸不了就是铸不了,玄铁有灵,我能怎么办?”
哑娘推门而出,少年拱手追了过去。
从那以后,少年没再来找刘老铸剑,哑娘也很少回来。
炉里的火已经熄灭,阿牛对着冷冰冰的火炉发呆。
人们经常看到少年与哑娘的身影,在日落的戈壁滩上,在不死的胡杨树下,在鼎沸的人群中间。
以及,客栈里。
哑娘回去的越来越晚,到后面,已经不回去了。
菜偶尔咸点,没什么问题,但没人煮菜就是大问题;衣服几天不洗,将就着穿也就是了,但一直不洗会发臭的。
刘老最终答应铸剑,条件只是让少年离开哑娘。
少年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刘老苦笑一声。
火炉的火又开始燃起来,阿牛缓缓拉着风箱。
哑娘依旧早出晚归,只是她最近越来越暴躁,似乎遇到什么烦心事。
刘老默默铸剑,他听到玄铁不愿融化的低语,关掉火,他对着玄铁说了一晚上话。
说起自己少年铸剑的雄心,年老后的平淡,以及现在,他只想跟哑娘安稳度过余生。
月光如水,冰冷的剑炉前,一个老人,说着说着,泣不成声。
不远处的阴影里,有人默默的听着。
第二天,玄铁开始融化,形成剑胚,七七四十九天后,就能成剑。
哑娘已经不再出去,或许是终于放弃了吧。
月圆的时候,刘老的老主顾来取剑,这是最后一把剑。
给刘老定金的老主顾,早就已经不来了,现在来的,是他的儿子。
少年恭敬的接过剑,刘老告诉他,以后不用来了。
少年默默点头,留下一张银票,转身离去。
镇外的黄沙古道,两个少年默默对峙。
一个是取剑的少年,一个是铸剑的少年。
取剑的少年愤怒质问:“魔宗的少主,什么时候开始用这种下作的手段了?”
铸剑的少主笑嘻嘻道:“下作不下作,有用就行。风月阁九大神兵,原来都是出自这里,你们藏的,够深啊!”
又道:“噢,现在应该说是十大神兵了,对吧!”
江湖中人,既然道理讲不通,那就武力解决。
取剑的少年有剑,铸剑的少年无剑。
剑身映照着幽幽月光,波光粼粼。
魔宗的少主输了,输在无剑。
他却并意,反而大笑道:“没有这把剑,你依然不是我的对手,从小到大,一直如此。”
少年冷笑,便欲一剑了解他。
镇里忽然飞出一柄短剑,很短的剑,撕裂空气而来。
少年抬剑欲挡,那短剑却在他眼前绕了一圈,电光火石间,从后脑勺扎了进去。
持剑的手无力垂下,削铁如泥的宝剑掉落黄沙中,风月阁少主,就这么埋身在了无尽黄沙里。
魔宗少主捡起那把剑,轻轻弹了弹,剑鸣铮铮。
随手挽个剑花,少主负剑向城里而去。
一阵狂风吹过,漫天黄沙将地上尸体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