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前厅、回廊来到庭院,多铎就看到了穿着一袭长衫,躺在软榻上的多尔衮。以往英武、伟岸的身躯现在就那样软软的瘫在那里。俊朗的脸庞已经变得颧骨高耸、双腮低陷。一头已经变得灰白的长发散落在哪里。见到多铎后双眼才放出一点光芒。露出了一丝笑容,一手支撑着软榻,吃力的坐起来,旁边的侍女急忙上前扶住。
多铎见到哥哥如此模样,一时悲从心起,急走几步来到近前,跪倒在多尔衮身前,战场上勇猛的汉子,紧紧地抱住哥哥消瘦的身躯,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多尔衮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多铎的头,轻声的说道:“回来就好,活着就好。”福伯看着抱头痛哭的两兄弟,也是老泪纵横。
过了好一阵,多铎才停止了哭泣。站起身来命侍女取来了梳子,来到多尔衮的身后,捧起哥哥的长发,梳理起来。拿惯刀弓的手,却怎么也弄不好散落的头发。多尔衮轻声笑了笑,招呼侍女替代了兄弟,招呼多铎坐下来。“你被俘的消息传回来后,我本以为今生你我兄弟再不能见,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回来的?”
听到兄长的问话,多铎如同做错了事情的孩子,羞愧的低下了头。想到汉威军正如洪水猛兽般,向京城靠近,又坚定地抬起了头。郑重的跟多尔衮说道:“我是被汉威军放回来,劝哥哥投降的!”“什么!你是回来劝降的!”多尔衮瞪大了双眼,根本不敢相信这是从自己这个勇猛无敌,骁勇善战的弟弟口中说出来的话。
“是的,在我在扬州城下被俘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大清遇到了最可怕的对手,以我们的能力根本无法战胜的强大对手,所以我派了手下最精锐的白甲回来报信,是想让你能带领族人回到我们的盛京,再也不要踏入中原半步,根本就没想到能活着回来见你。”
多尔衮本想喝斥甚至痛骂多铎,但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汉威军,的强大我已经见识过了。前些天,几次派兵出去试探,都是全军尽墨,满洲最勇猛的战士鳌拜尸骨无存。从那时开始我才真正相信了你手下白甲的话,可是已经晚了。汉威的大军已经将京城团团围住,我们已经没有了逃出生天的可能。先祖多年的努力将在我们的手里化为乌有。想到我们曾经对汉族百姓做下的种种,我们已经没有退路,我只能绝望的每天躺在这里,最后时刻的到来。”
“十四哥,我在被俘后,曾经幻想了无数种被处死的方式,怎么也没想到我会活下来。汉威军的处事方法跟我们完全不一样,‘战场上是生死相搏的敌人,务必全力至对方于死地。战争结束后,放下武器的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这是汉威军总司令陈安东跟我说的。他本来可以用我来要挟你,但是他没有这么做,而是在把我的伤治好后,就把我放了回来。这是他的仁慈,也是他对汉威军实力的信任。”
“前天晚上,我长谈了一夜,他对你的评价其实很高,说你是咱们满族现在最睿智的人。还谈了许多关于华夏,关于世界的认识,听的我心驰神往,跟他相比我们的眼界实在是太小了。他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的国家,许多的文明,但是文明传承最完整的还是我们华夏,他还说,大陆外面是浩瀚无垠的大洋,比我们能见到的江河湖泊加起来都要大,那里面有无穷的宝藏等着我们人类去发掘。现在外面的世界还足够大,足够我们整个华夏民族去探索,去征服。只要我们华夏的的民族能够相互包容,根被没有必要在自己的土地上相互征伐。’”
多尔衮看到自己看着长大的弟弟,在向他陈述陈安东所描绘的世界时的神态,像极了他小时候听自己给他讲故事时的样子。感觉很不可思议,甚至有一种自己最亲近的弟弟,已经被陈安东给夺走了的感觉。其实连多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汉威军营的这段日子,所吃的食物都是空间出产的粮食制成的,而且让他不会成为太监,陈安东还给他服用了一点点空间精华。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对陈安东产生了亲近感,这倒不是陈安东有意为之。
随后,多铎又详细的向多尔衮描述了在汉威军营里的所见所闻。汉威军装备之精良,体魄之强健。官兵之间之和谐。都让多尔衮赞叹不已,多铎的话他完全想相信,因为以他对自己这个弟弟的了解,多铎这样心高气傲的人,如果不是真的被折服了,宁可死也不可能投降并回来当说客的。
说了好一阵,见十四哥低头沉思。多铎把陈安东的亲笔信,交到了多尔衮的手中。多尔衮打开信件认真的看了起来。只见信纸上,金钩铁画,笔走龙蛇,对汉文化熟悉的多尔衮连连点头佩服不已。
多尔衮将军阁下:
华夏时值多事之秋,本就天灾不断,明庭腐败无能,更是导致兵祸不断,致使苍生颠沛、黎民流离。汝等满蒙一族,本是华夏一体,不思为我华夏分忧,却为一己私欲兵出山海关,征伐不休。且倒行逆施,手段残酷毒辣,视他族为猪狗,屠城之事如家常便饭,有违人伦大道。我堂堂中华,锦绣文明险丧尔等之手。我汉威将士,应天而生,以拯救华夏危亡,救百姓于水火为己任。才有今日贵我两军之对垒。
我汉威大军的强大战力,将军应有所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