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岚在守城哨岗的浑然不觉中越过关卡,来到了嘉鼎边境,他一个人走了很远,一直走到一个偏远的村落。此时村子里的人们都在做午饭,一片祥和的景象,即使这是两国边境,他们却似乎并没有受到两国不断的战火摩擦的影响。
秦正岚慢慢在村子里走来走去,村子里的小孩都抬头看着这个陌生的人,眼神中有几分害怕,但大多充满好奇。还有的孩子指着秦正岚背着的那把枪小声议论。在一起闲聊的妇女们任孩子们玩耍,偶尔抬头找一下孩子跑向何处,当她们发现孩子们不再嬉笑,而是悄声谈论一个长得颇为男子的时候,赶紧起身把孩子拉到房前,大概是感觉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男人有一点危险。
秦正岚对这一切毫意,只是在村子里走着,一直走到村子深处,在一个较为宽阔的土地上停了下来。
他的面前有一口井,不知何时起,就已枯了很久。
有几个孩子正在井边玩耍:一个孩子坐到一个破旧的木桶上,另一个孩子熟练地转着辘轳把木桶和孩子放下井里去,井底的孩子朝上面喊话,井边的孩子就会开口回应,过了一会,井边的孩子把井底的孩子拉上来,两人互换,再把井边的孩子放到井底......
很无聊的游戏。
大概乡间的孩子,没有富贵人家或者官将子弟那样一个比一个新奇的玩物,就想出这么一个游戏的方式。
秦正岚站在他们前方,一直看着他们换来换去。
那几个孩子起初还在自顾自玩耍,等他们发现有个奇怪的大人一直盯着他们看,心里有些害怕,就把井底的孩子拉了上来,那孩子明显刚下去没多久,有些不乐意,直到另一个孩子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那孩子看了看秦正岚,便和好友跑开了。
他们走后,秦正岚慢吞吞地向枯井走去,一步一步,不远的距离,却像是走了很久很久。秦正岚向井底看了看,井底一片漆黑,自然也没有什么水声。他慢慢坐到井上,眼帘低垂,望着远方。之前跑开的孩子又带着几个玩伴偷偷跑回附近,议论着这个奇怪的男人。
“他坐在那里干嘛呀?”
“不知道。”
“是不是丢了玩具啊?”
“他什么时候走啊,一直在那我们就不能玩啦...”
远处的男人低下头,一动不动,呢喃道:“这一次,这么容易就坐上来了啊!”
一个孩子似乎发现了什么,指着男人高声说道:“哎哎你们快看,他是不是哭了?”其他人赶紧仔细朝那边看了看。
“诶,是真的哎,他真的哭了!”
“可是他为什么哭呀?”
“是不是丢了东西?”
“应该是没人和他一起玩吧?”
...
秦正岚在村子里逛了逛,就不再停留,离开村子之前,他站在村口回望,眼帘低垂地看了看那个他坐了近两个时辰的枯井,随后快步离开。而那些偷偷看着秦正岚的孩童,见他终于起身,立刻呼朋唤友跑到井边,重新开始游戏。
秦正岚握紧拳头,说道:“玉面妖屠吗?呵呵,刚好,迟早我要屠尽大梁猪狗!”
他内心复杂地回到客栈,却发现赵言恪和慕蓉的房中竟然都空无一人,不禁有些意外,直到他回到自己房门前,看到慕蓉留下的字条,轻哼一声,将它取下,打开门走进房中,在其中静坐。
过了近两个时辰,也不见两人回来,秦正岚从静坐中睁开眼睛,有些狐疑。
难道出什么事了?
秦正岚走出房间,抓住一个路过的店中酒保,沉声问道:“你可知道二楼那两间客房的一男一女何时出的门?”酒保被秦正岚的眼神吓了一跳,低声道:“回客官爷,...他们...他们一大早就出去逛街了。”秦正岚想了想,松开了手,那名酒保赶紧逃开了。
“一大早就出去了?此时已近黄昏,再不回来,门禁时间就要过了。”秦正岚想了想,回到房中拿起白凤探月枪,走出客栈。刚走出不远,秦正岚便见到了背着慕蓉的赵言恪,他看了看孩在昏迷中的慕蓉,沉声问道:“出什么事了?”赵言恪轻描淡写道:“没事,出了点意外。”秦正岚见赵言恪淡然的样子,还想问什么,赵言恪背着慕蓉,一边朝客栈走去,一边说道:“不是什么大事,你大可放心,况且,”他转过头看了看前者,说道:“我不能每一次出事,都期待着别人来救。”
秦正岚愣了愣,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跟着他走进客栈。
看来,他和自己一样,都是倔强的人。
休息片刻,两人便准备过境,还未醒的慕蓉由赵言恪背着。
......
慕蓉醒过来的之后,揉了揉有些沉重的脑袋,抬头看了看四周,看到走在她身边的是秦正岚,她疑惑道:“秦正岚?你怎么在这?”秦正岚听到声音,转过头看了看慕蓉,淡然道:“这里已经不是大梁国境了。”慕蓉闻言一愣:“哦?我们是什么时候过境的?”
“是昨晚,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