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蠡说道:“《工水简令》,大梁第二任工部尚书杨弘所写,对大梁的工程,水利,屯田,交通等事提出革改,令大梁得益至今,后郭允郭大人据其记载,再编《工水精要》,是这样没错吧?”方蠡说完,他身后众人都窃窃私语起来,显然大都不知道这《工水简令》。何煜见状自知才学不足,转过头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赵言恪回过头看了方蠡一眼,迈开步子转过身,正对着他问道:“你又是谁?”方蠡微笑行礼,说道:“在下方蠡,乃是户部尚书方清延之子,没想到小兄弟年纪轻轻便知《工水简令》,当真令人佩服。”对前者的夸赞,赵言恪直接忽略,说道:“既然你知道《工水简令》,那么,有本大梁典籍便是受其《行田简令》一篇的启发,轻民简税,你可知是哪本?”
听到赵言恪再抛一题,众书生再次议论纷纷,有的人一副了然的模样,有的人则抓耳挠腮绞尽脑汁却也无法得知,还有人向那些知晓答案之人请教,随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方蠡淡淡一笑,说道:“小兄弟,这是在考验在下的学识吗?不过此题不难,受到此书启发的,便是《民田要法》,是曾经的户部右侍郎,后升任尚书的齐望所写。”赵言恪点了点头,再开口道:“那么你又知道,这《民田要法》,其行令之法的原型是何人想出?”
“这...”方蠡顿时一懵,这个问题他是真的不知道。
众学生见方蠡都是这般疑惑,不禁感叹,这赵言恪年龄不大,竟如此精通古籍,连方蠡都被他问住了?
“一田分三户,三户依年渐次行赋。三年一轮回,此法初型便是嘉鼎名臣徐平壑。”
众人闻言,皆回头看去,只见魏禅龄正漫步走上前来。
赵言恪见到后者答出,心里略感惊讶,说道:“大梁真是人才辈出。”
众人愕然。
此话意思再明显不过,魏禅龄答对了。
方蠡咬牙切齿,没想到此刻再被他压一头。
魏禅龄道:“小兄弟连抛数问为难我等我有些看不过去,可否也容在下提一问?”
赵言恪伸出手做出“请”的动作。
魏禅龄一笑,说道:“嘉鼎名臣徐平壑为南朝御民之法提出了大体方策,但其也是受前朝所点,小兄弟可知?”
这下,除了魏禅龄本人,其他人皆是胸无答案,包括方蠡。
“你说的可是是前唐吴轩?”赵言恪脸色平静。
魏禅龄闻言一愣,拱手道:“兄台才学至深,在下佩服。”
众人还来不及惊叹,却见赵言恪微微摇头:“你错了。”书生们更加云里雾里,魏禅龄闻言也是摸不着头脑,问道:“错在哪里?”赵言恪并未答话,只是低头在地上找了找,捡起一枚石子。在众人疑惑之际,把石子抛向记载着《谢贤安传》的那面石墙,石子“咚”地一声敲在上面。
许多人都被他这一动作搞得一愣。
方蠡魏禅龄两人盯着墙面。不久,二人同时顿悟,随后一脸惊奇地看向那个少年。
在石子打中的地方,写着一行字:
“明公内行分田之法,余则外御强劲之旅,则梁势定矣。”
众人见之,无不哑然。
原来最早提出此法的,是谢贤安!
是那个去年他们才默写过其一生文字的大梁第一名臣!
经此事,士郎书院众人纷纷觉得脸上无光。
自己读书数年,对梁史的了解还不如一个敌国将子?说出去会有人信吗?
此时,一众大臣刚来到士麟院门前,只是他们还没顾得上和各自的儿女说话,却被眼前的一幕搞得不明所以。
只见不远处,一众书院学生和一个孩子分立两旁,而此时书生、大臣甚至皇帝都赞赏有加的天之骄子,正面向另一边的那个孩子。拱手弯腰,行尊敬之大礼。而对他的这一动作,包括方蠡在内的其他学生,仿佛都没有表现出多少意外。而另一边的那个孩子,对这一礼,竟然坦然受之。
那孩子微笑一声,说道:“你很不错。”
魏禅龄闻言也是淡然一笑,道:“不及小先生。”
见到这一情景,朝中官员都有些纳闷,两边的人他们都已认识,一个是年轻有为的才子,一个是敌国将种,正因如此,他们才对这一情景颇为不解:一个惊才卓绝之人,为何对一个年幼的将种子弟行此文人之礼?
工部尚书何言甫走到儿子身边,皱着眉头低声问道:“煜儿,这是怎么回事?”何煜眼神略带敬畏地看了一眼那个学识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孩子一眼,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个明白。听完儿子的解释,纵然为官多年,工部尚书脸上还是露出了震惊之色,不确定道:“真有此事?”何煜郑重点头道:“孩儿并未夸大其词,方才之事确是如此。”何言甫看见儿子的样子,顿时有了兴趣:“真是没想到啊,这赵言恪看似平庸,却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货色,真是不简单。看来今天有好戏看了。”说完,何言甫颇有深意地看了看魏平泊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