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闲聊后,张易之得知周云烟的疾患乃母腹带来,周少青曾带她遍访名医,吃了不知多少药水,收效甚微。周云烟已经不抱希望,此次其实有意安排,并非真要张易之为她医治,不过托词罢了!她爱慕张易之,但不愿拖累他,又不能辜负父亲好意,才出此下策。
了解周云烟身世后,张易之忽然产生一种责任感:身为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生来就应该成为一把能够为女人遮风挡雨的伞,虽然徒有夫妻虚名,亦应竭尽全力让她幸福。
新婚后,周少青没有食言,开始手把手传授武旦技艺,张易之耳聪目明,领悟力极强,进步神速,令周少青十分欣慰。
秦腔有着严格的行当划分,生旦净丑,各领风骚,共同构成绚丽多姿的表演舞台。武旦既有异于正旦和小旦的端庄轻盈,又有别于小花旦的俏皮和闺阁旦的柔媚,独具表演手法——武唱并举,以武功作为旦角魂魄,在塑造人物形象上,以外在的“打”雕琢内在的“气”,“打”显出神采,“气”蕴涵内力,“打”
与“气”相结合,使舞台人物熠熠生辉。在行规里,这些要求被称为“四功五法”。此外,武旦对唱念之功也必须熟练掌握,有时边打鞭唱,有时需念独白,都需要表演者具备深厚功底。
张易之尽管有十余年武功底子,但对戏曲表演一窍不通,因而与那些初学者没有两样。好在他勤奋异常,每日清晨闻鸡起舞,晚上披星戴月,苦练基本功。武旦里的角色多是些身段柔软的女子形象,需软、柔、轻、飘、逸、浮、绕、转,如果表演者本身是女子还好,换做男子难度可想而知!
苦练十余日后,张易之向师父告假半日,周班主以为他累了想休息,痛快答应了,却不知张易之是去逛钟楼书市,那里每逢半月有一场大型书市卖场,成为西安古城一道风景线。张易之逛书市,不为自己,专为周云烟而去,他希望在那儿可以寻到一些对治疗跛足有用的书籍。
书市不比菜市,看得人多买得人少,也干净素雅得多。张易之专挑那些古旧书籍翻阅,看古人有无良策。看了几个时辰,书市快收摊时,突然一本发黄的手绘本引起他注意,扉页上写着:《疑难杂症图解》,没有作者名字。张易之才翻看几页就被吸引住,里面尽是治疗稀奇古怪病症的方法,有牛皮癣、花斑癣、恶疮、狐臭、不孕不育等,书的最后居然有先天跛足疗法!张易之大喜过望,来不及细看,赶紧问摊贩价钱,结果用一点小钱便把书买下。
回到周府天色已晚,张易之到厨房捡两个冷馒头胡乱吃下,迫不及待看起书来。此书的作者可称得上怪异之极,根本算不上医家,也不通晓药理,但竟然说得头头是道,好多配伍的药物闻所未闻,更奇特之处在于:此人内功造诣非同一般,他主张以气功推拿配合药物治疗,疏通病人经脉,使其气血顺畅,达到痊愈目的。这本书的理念与张易之不谋而合,他头脑里轮廓渐渐清晰,明确了自己的努力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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