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每日专注学艺,张易之把中午饭后午休作为到药铺买药时间,晚上结束练功后给周云烟做气功推拿。与周云烟的约定一直瞒着周少青,他不希望让师父伤心。
然而,治疗从一开始就不顺利,首先是那本医书上的药方非常难配齐,连张易之这个外行都看出端倪:除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草药,便是什么毒蝎、蜈蚣、蛇胆之类。他走遍整个西安城的药铺,要不没有,要不不敢卖,毕竟都是剧毒药物,吃死人可不是小事!其次,周云烟也不甚配合,因为运气推拿需要对病人先发功后用药酒全身按摩,男女授受不亲,她一个黄花闺女,怎能接受?
眼看已经过去二十余天,张易之好生烦闷,如此下去周云烟的疾患怎么好得了?——就在此时,事情有了转机,正可谓苍天不负有心人。
距周府不远的一处僻静小巷有一家药铺,由于偏僻少有人知晓,只是附近街坊领居偶尔去买药,因此张易之反而漏过,直到华庆班一个小师弟告诉他才知道。
这天午饭后,张易之匆匆赶到这家药铺,店面不大,只有四扇木门大小,走进去,一股凉悠悠的冷风吹来,令人心生寒意。这是一处古宅,至少有上百年历史,青砖灰瓦,石墙由于年久潮湿长满苔藓。
张易之四处张望不见人影,开口叫道:“店家在吗?有人吗?”“来啦!”随着一声脆生生的女声,从里屋走出一位小女子,约摸十几岁,屋里晦暗,看不清面目。“客官买药吗?请把药单拿来吧!”小女子对张易之说道。张易之忙掏出药方递给她,回答:“烦请姑娘看看,贵店有上面的几味药吗?”小女子手捏药单,一转身回里屋去了。
过了一会儿,小女子掀开门帘,走到张易之面前,急急问道:“先生这药方从何而来?”张易之有些奇怪,走了几十家药铺,还是头一回有人提这个问题。“是小生从书市上购得,有何不妥?”张易之反问道。“客官请随我来!”小女子前面带路,把他带进里屋。
里屋更加灰暗,张易之费了好大劲才看清原来是一间卧室,靠墙放着一张木床,上面躺着一个中年男子。“爹爹,孩儿把客官带进来了!客官请坐!”小女子在张易之身边放下一把木凳。待张易之坐下后,床上男子侧过头,费力说道:“让客官受惊扰了!我本‘药王’孙思邈后人,名凡冲,家族寄居于此已数代。世人皆知我孙家祖辈荣耀,却不知家道早已衰落,医术亦几近失传,到我这一代简直羞于报‘药王’之威名。”张易之大为惊愕,没想到这古旧宅院竟是大名鼎鼎的‘药王’后代居住处!
中年男子接着说道:“这些自家糗事本不该说出来,只因今日见到客官一纸药方,引起我疑问,才不得不告知实情。适才听小女说这药方是客官从书市所购?”张易之点头默认,男子有些激动,喘息着说道:“太好了,终于找到我爷爷的亲笔了!客官有所不知,此书乃我家爷爷遗笔,世间仅此一本,上面记载了他老人家毕生心血。父亲当年辞世时曾告诫我,一定要找到此书,好生专研,继承祖辈医学大成。可惜于战乱中丢失,今日才重见天日!”张易之如听天书,油然而生敬意,这老孙郎中真不愧是‘药王’后人啊!秉承‘药王’医家风骨,却不落俗套,另辟蹊径,走出一条治疗疑难杂症的不寻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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