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易之一番话说得青水仙和孙喜凤义愤填膺,巴不得立马去太白山斩了那三兄弟,救出母猴与小猴团聚,卞兰亭在门外听得真切,也十分气愤,情急之下一掌推开木门,对他们说道:“去太白山算我一个!”三人回头一看,是卞兰亭,孙喜凤怕青水仙露馅,忙大声问道:“你怎么不敲门便进来了?”青水仙摆手阻止,笑着对卞兰亭说道:“想必少庄主早已知晓我二人女儿身份,只是不愿戳穿罢了!”卞兰亭点点头,反问道:“姑娘想去太白山,不知身体能否支撑?”“少庄主尽管放心,已无大碍,我等去太白山不仅为救母猴更是替家人报仇,只有杀尽那山中恶匪方可解我心中怨气!”青水仙恨恨说道。张易之并不知晓卞兰亭来历,孙喜凤看出端倪,连忙对他介绍,张易之听罢起身致谢,卞兰亭亦躬身回礼。
三人随卞兰亭一同前往庄园主人住所见过卞员外,老爷子大喜,立即吩咐后厨准备酒菜款待。宾主尽欢后卞兰亭把上太白山一事向父亲叙说一遍,卞员外沉吟半响答道:“并非老朽舍不得小儿,老朽觉得尔等此去凶多吉少,倘若没有内应恐怕有去无回。尔等万一中了埋伏,必得有人搭救才好,小儿不如留在家中作为后援,一旦有事可急速驰援。”卞兰亭正要强辩,张易之抢先说道:“老员外言之有理,就按此办理吧!少庄主暂且留下,如得到飞鸽报信,则率家丁前来救援。”青水仙和孙喜凤也表示赞同,卞兰亭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默认。
次日清早三人带上干粮和一对信鸽,又去找到那耍猴的河南老汉,一道往太白山而去。为何要带上老汉与小青猴?因为猴子听觉异于人类,敏锐异常,可在几十里外听到同类嘶叫,便于寻觅母猴踪迹。
一路上众人商议:不能贸然上山,假如走官道必然会被山贼探子发现,只能走小径,而小路只有当地山民才熟悉,快走到山脚下时孙喜凤自告奋勇去找向导。以前孙喜凤为摘草药几乎走遍西安附近山峦,走山路如履平地,很快便找到一处山民居住的草屋。屋内空无一人,但生活物品一应俱全,应该有人家在此定居。孙喜凤等了一会儿,果然有一个壮汉归来,肩上扛着一双野兔,身后跟着条猎狗,看样子是个猎户。见到孙喜凤猎户有些惊讶,上前一步问道:“姑娘从哪里来?不知道这山中有强人么?”孙喜凤微微一笑答道:“强人算个甚?纵使豺狼虎豹本姑娘亦不怕!”猎户上下打量孙喜凤半响,满脸孤疑,根本不相信这小姑娘有这胆子。孙喜凤也不申辩,瞟了一眼脚下的野草,对猎户说道:“这样吧,本姑娘给你作个示范,把你的狗儿借来使使!”“你想咋整?”猎户吓了一跳,反问道。“放心,不会伤到狗儿的!”孙喜凤嘻嘻笑道,弯腰扯起一把野草,顺手从兜里掏出一个馒头,裹上野草抛给猎狗。那狗几时见过白面馒头?窜过来叼起馒头几口吃下,不到半柱香的功夫竟倒头睡去!猎户以为狗儿中毒,大叫一声,伸手去摸狗鼻,见那猎狗睡得正香,才放下心来。孙喜凤敢夸下海口,正是源于此绝技:可以在荒山中迅速找到各种对付野兽的药草,有的足以丧命,有的仅可让其昏睡。
猎户见识了孙喜凤的手段,不再质疑,反而轮到孙喜凤问他:“我还有几个同伴想一同进山,烦请你带路,如何?”“小人可不敢!那些强人凶恶得很,咱们躲都来不及,还有送上门的道理?”猎户连连摇头答道。“不消你去见他们,只需把我们带进山,知道那些强人巢穴在哪里即可,价钱好说!”孙喜凤轻言细语说道。猎户嘴里仍然咕咕噜噜,但没有那般执拗了。孙喜凤明白他在讨价还价,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说道:“一口价,五两银子!去不去?不去我找别人了!”五两银子可以让山里人一家老小过上一年好日子,哪有这等好事!猎户喜笑颜开,回身关上屋门,同孙喜凤去了。
与张易之等人会合后众人径直往深山而走,一路上风餐露宿吃尽苦头,终于抵达半山腰。猎户指着远处的山峦大声说道:“你们看,那便是强人的巢穴,在最高的山峰顶上,此峰外观酷似狮头,所以当地人管它叫‘狮首峰’。”“这座山峰路好走吗?”青水仙问道。“更难走!此峰山壁笔直陡峭,根本没有路径,完全是悬崖峭壁。”猎户答道。“如此险地那伙强人怎么上下呢?”张易之不解问道。“这个小人也不知道,只听村里同伴讲,他们个个身怀绝技,都会飞檐走壁。”猎户挠挠头不可置否。“呵!难道他们会像鸟儿一般飞上去不成?”孙喜凤嘻嘻笑出声来。大家没有再言语,只有张易之和青水仙心里明白:这伙恶匪不简单,身手敏捷,定是身上绑了绳索才来去自如。
又走了两个时辰,已经可以清楚看见狮首峰,正在此时那河南老汉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瞬间不见了!众人连忙找寻,原来掉进一个陷阱里去,幸好小青猴随手抓住一株灌木才没有掉下去,在一旁急得乱跳。猎户蹲下身仔细查看,而后对其他人说道:“不是我们捕猎人挖的坑,倒像那伙强人设得圈套。”众人七手八脚把老汉拉上来,老汉脸色发白,身上被竹刺戳了几个小洞,血流不止。孙喜凤赶紧打开药囊取出云南白药为他敷上,又拉过手臂把脉。“咋样,要不要紧?”青水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