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自成愁容不展茶饭不思,老赵明白他引火烧身了,才把实情告知,李自成大惊,连连叫苦,老赵说道:“事到如今也只有华山一条道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赶紧逃命吧,不然艾举人告到官府,定然吃官司。&29378;&20154;&23567;&35828;&32593;&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那艾举人不是善茬,在县太爷那儿使些银子,把你打个半死落个残疾,岂不误了终生!”李自成沉吟半晌,答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闯下大祸理应承当,随他去告吧,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老赵摇摇头发出一声叹息,这个陕北汉子太耿直,肯定会吃大亏。果然没多久,米脂府派来两个衙役,扭住李自成,当场套上枷锁,解送到官衙,打入牢狱之中。
当晚无饭无水,见其他牢友皆有饮食,李自成大惑不解,问道:“为何你们有吃喝我却没有?”没人搭理,片刻后一老者闷声答道:“你是新来的不懂规矩,这里不比外面,有钱能使鬼推磨,进来时可曾给狱头使过银子?”李自成摇摇头,“那自然没有吃喝了,即使身无分文借钱也要给啊,不然活活饿死!”老者说完不再言语,低头使劲啃馒头。李自成这才明白过来,无奈知晓太晚,只有明日再想办法,当夜忍饥挨饿度过一晚。次日清早李自成趁牢头来查房时央求他去驿站找老赵借钱,牢头心知肚明,慨然应允,老赵亦是侠义之人,借了二两纹银,牢头回来后立即让人给李自成送去好酒好菜,当即饱餐一顿。
李自成原以为关押几日便可释放,哪知道艾举人面白心黑,有心要惩戒他一番,杀一儆百,还有更大的苦难在等着他。过了两天提审李自成,艾举人手捧诉状,李自成披枷带锁,双双跪在大堂之上,师爷念完诉状,县令晏子宾举起惊堂木猛的一拍,大喝一声:“大胆刁民,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乃天经地义,艾举人好心接济竟狼心狗肺挥霍一空,是可忍孰不可忍,来人,给我痛打五十大板,拉出去游街示众,以儆效尤!”李自成明白理亏不敢申辩,五十大板挨过后被推攘到囚车上,绕城一圈。听说有囚犯游街,百姓纷涌涌而来,大街小巷堵得水泄不通,囚车经过之处臭鸡蛋、烂菜叶、潲水如潮水般向李自成袭来,李自成紧闭双眼,任由人们唾骂,心中纵有千百委屈亦生生咽下。
第二天退堂后艾举人到晏县令府上登门拜访,奉上两盒上好点心,说道:“那厮太可恶,当初花言巧语蒙骗于我,这等刁民留着也是祸患,不如除掉,还米脂郎朗乾坤!”晏县令有些不悦,答道:“有钱还钱无钱坐牢,不至于死罪吧?”艾举人微微一笑,把点心往前推了半尺,话中有话:“点心要趁新鲜吃,发霉就不能吃了。”说完起身告辞。晏县令回味半晌,打开纸盒取出点心,白花花的纹银赫然在目,两盒各装有一百两,这些钱足以买通衙内各关节,断送李自成性命。
米脂县衙有一差役也是李继迁寨人,与李自成爹娘熟识,听说此事于心不忍,立即返回村寨找李自成亲友帮忙。毕竟人命关天,大伙儿东拼西凑好不容易筹集了五十两纹银,通过这个差役送到晏县令手中。晏县令见有银子到手,又喜又忧:一边要送命,一边要保命,如何是好?晏县令惧内,凡事都要向夫人讨教,晏夫人听罢,不以为然说道:“此事好办,让师爷出具一张文书,说那厮在狱中表现良好,给予探亲假一月,待假期结束后问斩不迟,这段时间还可以再敲艾举人一笔银子。”晏县令频频点头,由此李自成得以暂时释放,回到李继迁寨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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