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聂久昭。
这个名字……是后来那个女孩给我的。
那个女孩才是真正的聂久昭。
我出生在菁岚国,是青楼名妓之女。
青楼的妓‖女有了孩子可是大晦,母亲执意要把我生下来,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性别,她总想着母凭子贵,脱离这个压榨人的青楼。
她被打被骂,直到后来放任她,都没有消磨她的决心。
直到我生下来。
她崩溃了。
女孩能有什么用?根本无法所谓的“母凭子贵”。
那个她口中的“曹妈妈”想她把我抚养成人,然后接客,一开始她也是那么做的。
但是到了我五岁的时候。
她不知道想了个什么法子,躲着所有人,把我赶出了青楼,让我永远也不要回去。
我那个时候在想。
或许她也是爱我的吧。
我在街上乞讨。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两年之后,七岁的我碰到了那个时候微服出巡的女皇,青孚国的女皇。
那个女皇真的好温柔,对我好好啊。
她问我要不要随她回宫,我立马就答应了。
我第一次见到那样极致的奢华,第一次穿上柔顺的漂亮衣服,第一次拥有自己的寝宫,舒服的大床,第一次……好多好多,都是我第一次体验。
女皇也是真的对我好。
她时常来我的寝宫,抱着我入睡,或是让我坐在她怀里,然后她处理政事,她还喜欢喂我吃饭。
她说,她喜欢我笑起来的样子。
于是我每天都笑得开心,她的心情也格外好。
等我再大一些,她开始教我写字,我觉得她的字迹好看,模仿她的笔迹。
直到后来,我的字迹已经和她相差无二,然后她惊喜的同时,那些奏折也开始让我写。
她说,我写。
起初我惶恐。
就算我不懂这些宫廷礼仪,但是奏折这种东西,我也知道是万万不能碰的。
但是她说没关系。
后来我真的帮她写了,写了好多好多,写了好久好久。
她还是那么温柔,对我还是那么好。
她甚至教我武功,教我她能教的所有。
我觉得她就是我的恩人,无以为报,所以每当她有什么请求的时候,我几乎都会答应。
但是所有的事情都终止在了我十六岁那一年。
我从来都没有想到。
她一直以来对我都是这样的想法。
那晚我着了她的道,喝了下了药的水,昏昏沉沉地,被她破了处。
是的,我失‖身了,被一个我意想不到的……女人。
那一瞬间滔天的恨意将我耐磨,昔日里她眼神里夹杂的东西终归是让我看清了。
一代青楼名妓之女,我的相貌怎会差?
但是我再怎么恨又怎样,我毫无防备被下了药,那晚与她沉迷,听她在我耳边叫着我的名字……她叫我昭儿。
我没有全名。
我只有昭儿二字。
这是我那在青楼的母亲叫唤了五年的名字。
后来我开始逃,但是我从没想过这个尊仪天下的女皇,会这么疯狂。
我逃一次,她抓一次。
直到后来。
关房间,上锁链。
我终于逃不了了,她也满意了。
我被锁在床上,每日与她沉沦,她总是痴迷地叫着我的名字,唤着我昭儿。
我觉得我好脏。
*
只是后来。
我的乖巧柔顺让她放松了警惕。
她开始不锁着我了。
我心里也有打算,明白现在不是时候,丝毫没有表现出自己想要离开,乖乖地待在房间里。
除了不能乱走,剩下所有的事情都和原来一样。
我和她像是回到了原来的模样。
她很欣喜,那种言溢于表的欣喜。
但是我无法感同身受,只能是披着面具,乖巧的表皮装着狰狞仇恨的我。
后来我的所作所为让她彻底放松了警惕。
她允许我和以前一样随意走动了。
我开始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
但是无依无靠的孤女,哪来的势力可言?我在等一个契机,我要在世人面前露脸,然后让别人来找到我。
让我的生父,找到我。
我记得小的时候,我的母亲就常说,我的眼睛像极了父亲,还有我锁骨上的蝴蝶胎记,母亲说,那是父亲的家族中人所特有的标记,只有直系血脉才有,家族中不同分支的蝴蝶品种不同,以此来辨认。
母亲还说。
父亲是个大人物。
我想不出大人物有多大的地位,但是我知道,这个机会我要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