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不堪二用。
第五十三章心病难医
带着惊异转回头,玲珑的目光扫过榻上脸色霎时铁青下去的慕容燕,而后瞄向莫名发出此问的沈云理,显然是不明白他这句话里的意思,微微蹙眉迟疑地问道:“王爷的意思是——?”
“额。”稍显停顿,沈云理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或许是遇到的变故太多,总像是心神不宁似的,竟然贸贸然说出这么一句诡异的话,不由得尴尬地解释道:“本王是说,王妃的哑疾能不能治?”
“这——”玲珑不是好管闲事之人,沈云理找他来作假小产一事他是有不得不帮忙的理由,但是对于太后与沈云理之间的母子纠葛他可没有半分参与的兴趣,他心里很是澄明,胡乱搀和这种事情就是给自己徒惹麻烦,故而有些犹豫,迟了片刻方才起步走近榻前。
又是一番磨人心思的检查,玲珑假借看病之机细细观察着慕容燕的神色,这副闭月羞花的笑貌之下似乎压抑着一份冷绝的漠然,让人看得久了竟觉得背后生寒。
而慕容燕心口就像是堵着一块巨石,憋闷得难受,沈云理的怀疑令她无比难堪,可是慕容燕却顺从地配合着玲珑的检查,美眸半垂,视线悠悠地落在地上的一块砖角上,直到诊查结束面上也仍旧维持着她端庄娴雅的笑容,无论玲珑最后给出的是怎样的结果,她都不会害怕。
“怎样?”紧拧着俊眉,沈云理负手看着二人有些急,见玲珑直起腰身便匆忙近前发问道。
“看起来没有太大的问题。”先吐出一句令他安心,玲珑其实只是粗略地查看了一下声壁,说的话也较为模糊:“王妃小的时候应该生过重病,那时候伤了嗓子,从此便不能再发声,王妃,是这样吗?”铺陈推述了一遍,言罢玲珑眉尖微挑,温柔地看向榻上的武王妃,含蓄地询问出自己的揣测。
“嗯。”微微肯首,玲珑说的句句都对,慕容燕找不出反驳的借口,心中苦苦的嘲讽着自己丑陋的过去,那场重病着实令她失了声,甚至连句痛都叫不出来。
如此似乎又说到了慕容燕的痛楚,沈云理舔着干涩的薄唇倍觉懊恼,脑海中又不断徘徊着刚刚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忍不住责备自己好端端地没事找事去伤害人家,沉声追问道:“王妃的哑疾能不能治愈?”
“微臣方才检查过,王妃的声壁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正常来说发声是没有问题的。”短暂的时间里玲珑已经暗自打好了腹稿,这个回答须得在使他在两方都保留进退的余地,一边收拾着东西一面佯作坦然地又道:“但是由于当时的过度恐惧很可能给王妃留下了严重的阴影,所以病愈之后也迟迟无法度开口。”
“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没有病?”沈云理其实听懂了,却又不甘心地反问,连慕容燕都好奇地抬起眼望向不知是何心思的玲珑,闹不清他是真的有此判断,还是只是不愿意负责任的敷衍。
“就是说致哑这件事本身已经导致了王妃的心病,药石无灵,也许王妃明日就能说话,也有可能,这一辈子都难再发声,全要看她自己心里的郁结何时能解开,因缘际会,且听天意吧。”玲珑一面收整好药箱背在身上,一面也颇为无奈地解释道,旋即笑了笑静静立在那里。
“什么因缘际会,你是宫中御医,又不是江湖老道!”皱着眉不快地抱怨了一句,沈云理原本也是一片好心想给慕容燕瞧病,结果现在闹得似乎比玲珑来之前还显得僵冷。
温厚地陪了陪笑,沈云理怎么说并不入玲珑的心坎,待他无话便拱手言道:“微臣才疏学浅力有不及,还请王爷海涵,若没有事,那微臣先行告退。”
“你——”本来还是想再说几句,可是沈云理明智地察觉到自己今天似乎是诸事不顺,余光瞄到慕容燕仍旧是一脸的“傻笑”地坐在那里,好像他们所谈论的事情完全与她无关一般,索Xing咬住了牙转口道:“也罢,送你出去,本王也出去走走。”
完全凉下慕容燕一个人留在屋子里,两人身前身后出了殿门,外面的日光正好,只是雪花还是纷纷洒洒地飘着,玲珑顺手拾起来时带的那柄伞撑起,回首才发现沈云理并没有披戴,亦没有带伞具出来,自然会意到他有话要问,转回头将撑起的纸伞又收了起来,安静地等他开口。
沿着连廊边上负手而立,冷风迎面却并不刺人,沈云理望向院子里若絮的绵绵雪景,斜下的细小雪粒打在他脸上,冰冷的触觉使人略感平静,猛然眼中迷了雪,不由得眨闪了下,方才醒然开口道:“最近我常觉得心浮气躁,不像是平时的自己,玲珑你说,我是不是病了。”
“呵。”玲珑比沈云理虚长几岁,然而这几岁也足够形成一个年龄的跨度,在感情上,玲珑远比沈云理来得更为成熟,轻轻抖落着纸伞上融化的雪水,思量了一会儿方才悠悠应道:“微臣望诊,王爷不像是病了。”
“可是本王觉得很怪,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