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起头对上的是一双燃烧着怒火的俊眸,冷漠也好,嘲讽也好,慕容燕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而惹得他大动肝火,因为沈云理眼中的火焰分明就是冲着自己。
一张小脸又憔悴了不少,伤疤的痕迹也没有变淡,还有这非人非鬼的妆容一点都不适合她,更何况慕容燕瞪大了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望向自己,饱含着委屈的模样更与这份艳冶格格不入。
“蠢女人,你还觉得委屈吗?”面对着脸上写满了无辜的慕容燕,沈云理心中的怒意竟然凭空消减了大半,甚至因为她可爱的神色而想要发笑,很努力方才克制住,只是用稍带责怪的语气质问道。
横空冲出来破坏祭天仪式,毫无预警地劫掠自己,慕容燕扪心自问自己才应该是这场突发事件的受害者,实在不明白沈云理在气什么,所以对他说的话也不会觉得惭愧,抿起粉嫩的樱唇默不作声地回看向他,亦没有退让的意思,心中还嘟囔着自己本就委屈。
沈云理在这丫头的目光中找不到闪烁之意,看来脱离自己身边久了,她的胆子倒是大了起来,不禁邪肆地勾扯起唇角,带着几分轻视地嘲讽道:“不服气?你可知道是本王冒着危险救了你,否则此时你可能早就烧成了一块黑炭,或者被烟熏成一具干尸?”
“额。”沈云理的话有些恶毒,慕容燕的联想能力又不是一般的好,想到面目狰狞的干尸让她不禁皮骨发麻,撇了撇嘴随即却又扬起轻笑,可是慕容燕还来不及表达,沈云理的呵斥就已经再度开始:“你想说本王是自作多情多管闲事?你想说你有你的计谋?就算本王不去救你,你也能全身而退?”
一连串的问题砸在慕容燕头上,把她打了个晕头转向,沈云理似乎知道了什么,可是慕容燕又不能确定,在这种情急之下她也不敢点头,只能痴痴地看着沈云理,哪怕就是挨骂也就认了,然而沈云理接下来的话却着实令她震惊:“可是你知不知道,你所信的是个什么样的小人?!”
小人?自己错信了什么人?慕容燕吃惊地睁大了眼眸,可是她在沈云理肃杀的面容上找不到丝毫纰漏,那么他所指的就只能是一个人,那就是那个邱天皓,但是他又能害自己什么?
“怎么?不信?”沈云理冷冷的笑着,这女人一门心思的想要逃,却被急切蒙蔽了心思,那邱天皓是何等的狼子野心,她倒是有胆子信他。
沈云理的话绝对比邱天皓来得可靠,这一点慕容燕没有犹豫,其实自己心中也没有十足的底气,但是他不会懂,不会懂自己无路可退的无奈。
负着气沈云理也不再兜转,干脆将事情的原委尽数道了出来,也让这个笨丫头好好清醒一番:“本王今日恰巧抓到了那个挖地道的南蛮工匠,邱天皓根本没有想过要挖通什么帮助你逃脱的路,还企图杀那个工匠灭口,他就是在逃亡时撞见了巡逻队,这件事你又知不知道?倘若他死了,倘若本王今日遇不上他,或者不来救你,你岂能留得住Xing命?”
慕容燕被这一番话说得已经抬不起头,手臂上的疼痛也被遗忘,埋着小脑袋是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一副任凭沈云理发落的模样。
“想明白了?”看见这丫头终于意识到了所做的蠢事沈云理的心头也就松了口气,她不能体会自己听到这个消息时的愤恨和担忧,自己是有多怕就此失去了这丫头。
薄叹了口气,过去的事情能够长个教训就算了,短短的时间里沈云理也自责了很多,并且在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就是绝对不能再让这丫头远离自己,一个人无所依靠的飘荡在外面。
松开铁钳一般的大手,沈云理收敛下凶巴巴的面色,抿了抿唇语气也转变得柔和了不少,淡淡向下瞄着还在自我检讨中的慕容燕忽然说了一句:“卸甲。”
“嗯?”沉想中的慕容燕没有听清沈云理的话,仰起头可怜巴巴地想要询问。那样子凄凄楚楚的,倒像是他怎么难为了这丫头一样,沈云理只能耐着Xing子调侃道:“卸甲,你想看着本王血尽人亡?”
“唔唔。”连连摇着头,慕容燕才想起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沈云理受着伤,手忙脚乱的摸索上他厚重的铠甲,奈何慕容燕对着这一套复杂的护甲根本不熟悉,越是心急,手下就越发摸不到门路,急得净白的额头上都生出了汗。
伤口不深所以沈云理并不太在意,但是他却十分享受这个被人服侍的过程,束手立在那里两人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这个小女子为自己心急忙碌,不失为一件快乐事,反倒是当铠甲全部离身的时候竟是觉得失落。
“本王救了你的命,你为本王卸甲一辈子,可好?”也不知道怎么,自己的嘴似乎不受自己的控制,当身上的负重全部解除,慕容燕端着一堆甲片转身的瞬间,这话就从沈云理的口中平静的说出,仿佛在谈一件极为理所应当的交易似的。
话一出口便是覆水难收,沈云理不禁责怪自己头脑不清,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