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隐忍着背后的疼痛沈云理低声唤着慕容燕过来,抬起头瞄了眼她手上淋漓的血开口问道:“血止住了吗?”
摇头相应,慕容燕愁苦地向后看着还在渗出的血液,虽然不是很多,但是终究没有止住,不由得担心手中的这点药有没有效果。
“没事。”看着慕容燕忧心的面色沈云理心中竟然觉得欣慰,平声细气地安慰着她,一只手则拉扯住她身上用做装饰的白纱,有条不絮地安排道:“帮我脱了衣服,将伤口包扎起来。”
对!慕容燕看见沾血的锋利箭头有些混乱心思,好在沈云理的头脑足够清晰,被他那么一提点方才意识到这么深的伤口需要包扎。
动作小心地脱去沈云理的外衣,尤其到了最里侧的那件,占满了鲜血,还有凝固的地方将衣服与皮肉粘连在一起,撕开的时候她都不忍心去看。
“呵,女人胆子就是小。”转首看到慕容燕无法直视的模样,一双晶亮的眼眸中还泛起了泪花,沈云理忍不住轻笑地揶揄了一句,心中却满是暖意。
听到他的评价慕容燕手上的动作愣了一下,以为沈云理是嫌弃自己的动作慢了,好在此时衣服都已经脱下,她赶忙拿着散碎的白纱大概擦拭掉流下的血,再细致地涂上药粉方才包扎上。
看着斑驳的血迹慕容燕心中隐隐难受,以现在的条件也就只能够处理到这种地步,说来说去沈云理受伤还是因为救自己,这份恩情自己很难还上,如此想着便越发的愧疚,紧抿起粉嫩的唇想要再帮沈云理穿上衣服。
秋已入深,尤其在林子里,起风的时候冷得瘆人,沈云理的动作很快,没有等慕容燕出手自己已经草草裹上两件,松垮垮地系上腰带以免束缚住伤口,却将最后一件外衣,也是最厚实的一件披在了慕容燕的身上。
“嗯?”慕容燕手臂冰的吓人,可是她早已经顾不得这些,陡然被披上外衣不禁惊了一下,抬起头意外地看向沈云理,无法理解这男人总是出乎意外的举动。
“不冷?”勾起笑沈云理轻挑眉目反问着傻愣愣的慕容燕,除了面色里的一点点失血的苍白,很难看得出他受了伤,也不管慕容燕是何反应,伸手亲自给她套上袖子。
宽大的衣袍将小小的身躯包裹住,看着有一种夸张的不协调,但是那温暖无可替代,甚至还残留着男人炙热的体温,慕容燕不敢低下头怕眼中的泪水脱线,却又不想被沈云理看出自己的窘迫,倔强地撇开头,微微扬起头,让不争气的泪水倒流回去。
“走了,上马。”小女人的心思逃不过沈云理的法眼,慕容燕所经历的种种委屈也逃不过他的心,前半生过去的事情暂时无法追溯,但是以后的日子,他决定护她,这绝非一句说笑。
“啊?”沈云理未免有些着急,慕容燕被拖拽着胳膊拉向白马,可是心里还惦念着刚刚被自己搁在一旁的银色铠甲,支支吾吾地对着沈云理示意。
“你先上去。”沈云理倒不是忘了,只是先安顿好慕容燕方才自己转身过去,站在大青石前抬头瞭望着四周,都是一样的枯木林子着实有些令人头痛。
弯身只捡起青石上的白色披风,抖了抖看起来还有用,随手披在身上,至于那套铠甲已经顾虑不及,掉回头匆匆跨上马匹,还坏心眼地向前挤了挤,故意和慕容燕蹭在一块,用那只受了伤的手臂环在她的腰身上,但凡她有挣扎就表现出吃痛的哼吟声,逼得慕容燕连动都不敢动。
“唔。”担心拉扯到沈云理的伤口,慕容燕挺直了腰身不敢乱动,可是看着被丢下的铠甲有些不理解,转动手腕还是拽了拽沈云理的衣袖,向着青石那边扬了扬下巴。
“顾不上了。”沈云理明白慕容燕的意思,可是被心事压着不愿意过多解释,目光向着身边扫了一圈,选中了一个方向催马走动起来,良久才沉声应了慕容燕的话:“我们现在丢了去路。”
听到沈云理的话慕容燕全身不自然地僵硬起来,心底堆积的愧疚被未知的恐惧所替代,目光紧张地望向周围,不论是哪一个方向望去都是无尽的枯树,深的看不到尽头,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心便跟着沉了下去。
“怕了?”明显地察觉到怀中小人的生硬,沈云理向前探过身将下巴搭在她的肩上,着意在慕容燕温软又盈着香气的颈窝蹭了蹭,略带着几分冷邪地开口问道。
“唔。”又是一次突然袭击,陷入无限紧张中的慕容燕没有防备,被他温热的吐息惊得发抖,柳叶眉尖向着中间挤了挤,想要躲却也躲不出他的怀抱。
慕容燕的躲闪只换来沈云理更加恶劣的侵略,刚才还语气凝重地吓唬人,此时使坏的行为又让人觉得他一点也不担心找不到出路的问题,看着慕容燕原本干涩的白色小脸上泛起惹人怜惜的红晕倍觉有趣,似有不服地质问道:“燕儿这是不信我?”
默默地摇头慕容燕错愕间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