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有些憨憨傻傻的笑,蛮起的依旧早,顶着一头的晨雾沾湿的水珠从外面回来,一边解绳套,一边对着药园子里的慕容燕傻笑。
慕容燕僵硬地勾扯起唇角,勉强挤出一抹友好的笑容,随即低下头,快速地扑摆着地上的药叶。
自那一天的事情过后,慕容燕对这部落里的人事物好感全无,而对于这个蛮虽然不至于反感,但是在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忌讳,所以都尽量躲避着他,不过她也知道,就算自己不对着他招手,他还是会过来。
“燕儿,都说不要你起的这样早了,总不肯听话。”在蛮跑到慕容燕身边之前,沈云理已经踱步到了她的面前,伸出手,埋怨的话中却都是怜惜的语气。
没有意外的神色,因为这本来就是慕容燕的请求,她抬起头仰望向面含浅笑的沈云理,随即跟着弯起笑,很自然乖巧地搭上他的手起身。
蛮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壮硕身型所带来的压迫力无法忽视,慕容燕有一点心虚,因为这里面可能带有着些许欺骗的成分,可是至少她没做错什么,和蛮划开距离,不管是对沈云理还是自己,尤其是对蛮都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慕容燕也是下定了决心,带着礼貌的笑容转首,对走到面前的蛮轻轻点头,就算是见面的招呼,而站在她身侧的沈云理也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得不到回答,所以不想自讨无趣。
“嘿。”蛮是不会说话的,但是他的笑声里还是暴露了一丝无力的感觉,然而这个粗犷的男人没有在两人的恩爱面前表现出退却,因为他要的很简单,不足以打扰到他们的生活。
没有做出其他的声音,蛮的身上有一种与他相貌不符的安静,很小心凑到慕容燕的身侧,而后蹲下身什么都没有说,没有做。
不忍入目的伤口,雄库鲁撕裂的那一道伤似乎永远的不会愈合,在不断反复的结痂撕裂之后变得更加难看丑陋,此刻也还往外渗着淋淋的血液。
心头不知道被什么牢牢堵住,慕容燕看着那处伤口有些眼晕,抿着唇很想要说什么,可是终究无话,皱起眉尖还是掏出药瓶,如同往日一样在他的伤口上厚厚敷了一层。
“嘿嘿。”察觉到慕容燕收起药瓶蛮便直起身,仿若没事人一样对着慕容燕傻笑表达自己的感谢,随即没有留恋地掉头走远,就像是他真的只是个求医的病患。
“他倒执着。”自始至终中蛮的目光都没有在沈云理的身上落过一下,但是这么个看起来高傲的人却没有恼他,目光仍盯在他远去的背影上,竟是不由自主地感慨了一句。
没有点头,亦不摇头,慕容燕不知道沈云理说的对与不对,仔细想想也许蛮没有别的意思,可能他只是因为自己也是哑巴,可能只是因为没有能够亲近的人,所以才对自己多示好一些,自己这样是不是太伤人了?
“燕儿?”身边的慕容燕没有动静,沈云理便低下头看,这一张小脸几乎已经凝结上了冰霜,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样子。
说不清这感觉,但沈云理只是看了一眼就因此而觉得吃味,她对自己的笑永远那么假,但是她却为别人而流露真情实感,这样的差距怎么能不令他难受,情急之下抬手端起她的小脸对上自己,狭促地问道:“怎么又舍不得了?”
沈云理的高冷早就驻在了慕容燕心里,尤其是被忽然抬起头,这样熟悉的仰望角度瞬间将她打回现实,所有的自责立即被抛诸脑后,只是愣愣地盯着那张英俊却又使她畏惧的脸,完全注意不到他话音里的焦急,只把它当做了一种带着嘲笑意味的调侃。
眼眸忽然刺痛了一下,慕容燕的心里涌起酸涩,因为她想到了一个很残忍的事情。像沈云理这样地位尊贵,自身优秀得甚至堪称完美的人,在他的眼里,蛮的丑陋,粗鲁,邋遢,还有残缺,是不是很可笑。
那自己呢?一个没有了女子引以为傲的长发,不仅没有温婉动听的,更连句话也没有勇气说出口,甚至脸上,还带着令人憎恶的伤疤——
“怎么了?”慕容燕的样子有些古怪,沈云理的忧心便跟着加剧,这丫头的表情像是陷入了不断地绝望,连身子都发寒发颤,大有站立不住的势头。
太委屈了,太难过了,慕容燕真恨自己怎么这么快就从美梦里清醒过来,脑海里努力地回想着沈云理在自己耳畔的温柔,他明明说过没有不喜欢自己,可是这样单薄的话在现实面前实在是不堪一击,无法再麻痹她更久。
慢慢垂下头,慕容燕的双手都恐惧地紧紧捏上沈云理的衣袖,越抓越紧,她真的怕只是一瞬间这男人就会远离自己,所有的温存都化作无法查实的梦境。
“怕了?燕儿?你别吓我?”这次沈云理是真的担心起来慕容燕的状况,她已经不像是简单的忧心什么,而像是入了魔怔,行为举止都变得不同。
微微启唇,慕容燕那一刻